手機、錢包、身份證都被沒收了。杜垚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隻知道從黑夜到白天,再到黑夜,她已經被困在這裏整整一天。
她說自己在封閉上課,叫陸宇飛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他就真的沒打電話給她了。她什麼都不敢明說,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
的確是她疏忽大意了,不論如何都應該留下更多的信息,比如她和誰在一起,要去哪裏,至少能留下足夠的報警信息。
昨晚下動車的時候太累了,跟著李俏打車的時候也沒有多想。李俏領著她走小區的後門,人煙稀少,路燈也壞了好幾盞。
杜垚現在才想明白,李俏是害怕她知道小區的名字,看到路牌,甚至記得自己來過的路。
直至來到李俏家裏,屋裏黑漆漆的也沒有開燈,杜垚才意識到不對勁。她連忙說送到這裏就好了,她還約了其他朋友,有事要先走。
室內的燈就在這個時候全部打開,五六個男人衝到門口把她團團圍住。
杜垚的行李和隨身的小包被他們的老大收繳了,老大是個五十幾歲的男人,人稱海哥,從他的說話口音來看,不像是本地人,更像是和杜垚一樣的外來人口。
杜垚想過要跑,立刻被幾個年輕的男人按在地上,她灰頭土臉地趴著,身後重重地壓上一具又一具沉重的身體,有人在她身上一頓亂摸,“小妞兒,服不服?”
杜垚痛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盡管她小時候調皮打架,卻也沒想到成年人的體力差距這麼大,不論她怎麼反抗,根本就是徒勞無功。
她咬著牙說了一聲,“服了。”
海哥說這叫“拖地板”,如果她還想著反抗或是逃跑,他不介意多來幾次。
自從她進了這間黑屋子,李俏就和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坐在一起,靠在沙發上冷冷地看著她。那個男人叫豹哥,是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豹哥是這裏的頭目,被大家稱為“寢室主任”,李俏掌管這個窩點的鑰匙,是名副其實的“寢管員”。
杜垚記得陸宇飛給她科普過非法傳銷組織,他說傳銷分南傳和北傳兩派之分。南派住別墅,北派睡地鋪。
當天晚上,海哥和豹哥給她進行了第一輪洗腦後,就安排她打地鋪了。
杜垚被安排在一間臥室裏,前後左右又有四個人睡在地上,客廳還睡了兩個,大概是為了監視她,防止她逃跑。
杜垚起初既慌亂又害怕,這會兒倒是冷靜下來了,沒有手機和身份證,她走不出這裏,隻能先循規蹈矩地生活,叫他們放鬆警惕。
這是一個傳銷組織無疑了。
杜垚睡不著覺,瞪大眼睛盯著黑漆漆的空間,漸漸的鼾聲四起,伴隨著隔壁男女激烈的房事聲音,以及豹哥粗暴的吼聲……
這個窩點總共隻有三個女人,除了李俏和杜垚,還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李俏在客廳睡沙發,隔壁隻可能是另一個女孩了。杜垚不知道男女關係也能混亂成這樣,更加不知道李俏是不是和她一樣徹夜難眠。
第二天早上六點,所有人準時起床、排隊洗漱,沒吃早飯就開始上課。
上課的內容很豐富,豹哥和他的追隨者口沫橫飛地大談人生理想、未來規劃,並表示能夠帶著所有人賺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