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垚也知道這一番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是怎麼接下來的,通話結束後,豹哥單獨和她談了很久,大概對她有些懷疑。
豹哥放杜垚走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盯著她看了一眼,教她覺得毛骨悚然。
當天晚上,大家各自在角落打著地鋪,不知道睡到幾點,杜垚突然感覺到有一隻手在她的衣服裏,直往她的胸口鑽。緊接著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濃重的煙味以及猥瑣的笑聲,都和豹哥白天的模樣別無二致。
杜垚猛地抓住那隻不安分的手,嚷了一句,“你幹什麼!”
她的聲音足夠大,也足夠吵醒同屋打地鋪的幾個男人。可是周圍什麼都沒有發生,安靜地像是睡了一地的死人。
杜垚從沒想過能遇到這種情況,手腳並用地拍打身上的男人。可男人的體重的力氣都比她大太多,一隻手就能按住她的雙手,然後隔著牛仔褲向下摸索,試圖拉開她牛仔褲的拉鏈。
“動什麼動?”豹哥在她耳邊吐了一口氣,“做了我的女人,保你在家裏吃香喝辣的。”
“我結過婚,有老公!”杜垚一邊推一邊躲。
“結過婚更好,出來這麼多天就不想男人?”豹哥繼續在她身上亂摸,“叫我看看癢了沒有?”
杜垚真想給他一巴掌,無奈手腳都被他固定得死死的,一絲也動彈不得。她知道這種時候當然是保命重要,可是她不能接受和這麼一個肮髒的男人混在一起。
房間的燈突然亮了,有人站在門口驚慌失措地說了一句,“豹哥,有人翻窗逃了!”
前半夜被一個油膩的男人摸了半天,而後是一大群人“噔噔”下樓的聲音,夾雜著狂吠不休的響亮狗叫聲,有人高吼著“抓住他”!吵吵鬧鬧啊地亂成一片。
杜垚一夜沒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前幾天的牌友、那個眼神呆滯的年輕人,昨晚擰開了廁所窗戶外不牢固的鋼筋,翻窗逃走了。他剛到樓下,立刻被拴在一樓門口的惡犬發現,一頓狂吠吵醒了所有人,他甚至還沒跑出三百米,就被組織抓住了。
這棟樓,或者說這個區域,遠不止這一個窩點,逃跑根本沒有出路。哪怕被警察突擊檢查,組織內部也會統一口徑,說自己是最近才被騙來的,什麼都不知道,警察沒有證據也隻能放人。
杜垚再也沒有看到過那個男生,豹哥笑得陰森森的,說既然有人要走,那就一輩子也別想走。
從這天開始,每當在廚房幫忙的時候,杜垚就站在離鍋台最近的位置,熏得自己灰頭土臉,一身油煙味,直到豹哥見到她也躲開一米遠。
陸宇飛再一次打電話的時候,杜垚甚至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他的聲音和態度和從前一樣平穩,他淡定地告訴她,那張複印件隻有身份證正麵,車庫的銷售需要正反麵信息。
“把身份證拍下來發給我。”陸宇飛說:“或者把證件快遞回來,辦完後我再寄回去給你。”
杜垚看了豹哥一眼,隻見他把她的身份證往桌子上一扔。她飛快地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在豹哥的監視下通過微信發給了陸宇飛。
等到發完信息,杜垚才發現自己滿手都是汗水,就在剛才,她在發送圖片的時候選擇了發送原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