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烏鴉站在酒樓之前,歇息了一會兒,漸漸喘勻了氣,抬起頭,眼中滿是凶厲之色。
在他麵前,正站著司馬開朗等十多個捕快,都在大口的喘氣。
“李二麻,束手……,就擒吧,你跑……,不掉了,唉吆,可累死我了!”
司馬開朗一邊喘著氣,一邊大喊,神情很是得意。
“哼!我是黑烏鴉,別叫我李二麻,想抓老子,沒那麼容易!”
說完這句話,黑烏鴉大吼一聲,兩腳蹬地,像見到獵物的豹子一樣,迅速的朝著司馬開朗等人衝去。街上的行人見了,都是一陣驚叫,趕緊閃到一邊。
司馬開朗心下大駭,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咳嗽幾聲,趕緊抓住了手中的刀,氣喘籲籲的喊道:“快……,擋住他,抓……,活的。”
雪天路滑,捕快們都是跑了這麼遠的路,早已耗盡了體力,有些捕快連刀都提不起來,憑什麼去擋黑烏鴉?也不管司馬開朗說的什麼,一幹捕快慌慌張張的擠成一團。
黑烏鴉衝過來以後,完全一副搏命的架勢,不管不顧,大開大合。拳頭如雨點一樣落在一幹捕快身上,就聽“砰砰,嗙嗙……”一陣亂響,捕快們慘叫連連,像是受了驚的雞群,被黑烏鴉一人追著,四處逃竄。
一通胖揍之後,飛鷹軍十八個捕快,在酒店門前躺倒一片,沒有絲毫的銳氣。就連那司馬開朗,也是被人壓在身下,隻後悔身上穿的太薄。
一對十八,黑烏鴉完勝。
街上的百姓見了,瞪大了眼睛,被逗得緊捂著嘴,想笑又不敢笑,一個個憋的很難受的樣子。
就在這時,酒樓中走出一人來,大概二十餘歲,就見她頭戴萬字巾,身著輕絲袍,腰係鴉青絛,足蹬四縫靴,唇若塗朱,睛如點漆,鼻若青丘,麵似堆瓊。舉止瀟灑,儀表磊落,長得十分的帥氣。手裏,還端著一壺酒。
這一通追打,黑烏鴉總算出了口惡氣,得意之下,卻是沒了準頭,一個不小心,打到了那小哥兒的酒壺上。
“嘩啦!”一聲,酒壺碎成一地,酒水四濺,偌大的大街上,頓時彌漫出一股醇香的氣息。
小哥兒一愣,不滿的說到:“你是哪來的漢子,為何砸我家的桃花碧玉露?”
經這一下,黑烏鴉總算清醒過來,看了看滿地的捕快們,臉色一稟,轉身往前跑去。至於這個小哥兒的問話,他絲毫沒去理會。
黑烏鴉計劃的精細,剛才一擊得手,不過是打了個措手不及。若是讓捕快們緩過勁來,再想跑可就沒這麼容易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那小哥兒看看四周,又看了看地上正在流淌的酒液,臉上浮起一抹慍色,指著黑烏鴉喊道:“你這漢子,跑什麼跑,為何在我家酒樓前鬧事,回來給我說清楚。”
說完話,拔腿離地,疾如流星,迅速朝著黑烏鴉追了過去。
黑烏鴉正自跑著,忽感到有人追來,心下大怒,也不答話,迅速站定,屈臂攥拳,一個轉身,蓄足了滿身的力氣,狠狠的就往後擊了過去。
要擊打的目標,正是後麵追來的那個小哥兒。黑烏鴉盛怒之下,這一拳要是打實了,不是一般人能經受的住的。
看到衝來的拳頭,小哥兒毫不驚慌,叫了一聲好,不退反進,迅速欺身到黑烏鴉身前。
黑烏鴉冷哼一聲:“不知死活。”眼前就要打中了。就在這時,那小哥兒腳下一偏,身子一矮,電光石火之間,竟避開拳頭,從黑烏鴉的胳膊下鑽了過去。
黑烏鴉大驚失色,那小哥兒的動作卻未結束。就在兩人身體交錯的瞬間,那小哥兒的一隻腳輕輕的踢上黑烏鴉的足跟。
黑烏鴉根本沒想到會有這一招,一個趔趄,身子一歪,腳下就失去了平衡。小哥兒微微一笑,身子不停,一手抓住黑烏鴉揮拳的胳膊,一手抓到黑烏鴉的腰間,借著黑烏鴉那一拳之力,原地轉了半圈,身體往後一仰,喝到:“給我倒下!”
“噗通”一聲,黑烏鴉牛犢一樣的身子,就像散了架一樣,狠狠的砸在地上,揚起一片雪霧。
若是被擅長相撲的人見到了,必定會大吃一驚。小哥兒的這一招,喚作“攔腰押”,其要義是抓準時機,找好角度,利用對方自身的力氣,使對方失去平衡,然後,一舉將對方擊倒。這一招,最擅於借力打力,以柔克剛,是相撲中的高級招式,不是一般人用得出來的。
這一下,黑烏鴉被摔得滿臉發紫,緊繃著嘴唇,硬撐著,竟是沒發出一聲。
那小哥兒把臉湊到黑烏鴉跟前,拍拍黑烏鴉的肩膀,問到:“嘿!跟你說話呢,好好的,動什麼拳頭?”
黑烏鴉凶狠的看著那小哥兒,默不作聲,慢慢的轉過了身。
小哥兒繼續問到:“你到底是幹啥的?”
忽然,黑烏鴉揚手一撒,朝著小哥兒臉上撒出一片雪霧。猝不及防之下,小哥兒兩眼一閉,抬手擋住,身子迅速後退。
“哈哈……”黑烏鴉高聲大笑,原地一滾,蹭的一下站起身子,高聲喊叫著:“我是你大爺!”單手握拳,手臂上青筋暴露,狠狠的朝著小哥兒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