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你到底有什麼重要的情況啊?”新月秀眉緊蹙,焦急地問道。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一直瞞著你,沒有跟你說,我怕現在不說就來不及了。”馬如龍神色凝重地說。
“真的很重要嗎?非馬上說不可嗎?”新月急於趁無人時溜出去,好進入秘道裏。
“頂頂重要的事,非馬上說不可。
“其實我也不想說,本想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後再說,可是我怕未必能活到那個時候。”馬如龍加重了語氣說。
“那就快說啊!少囉嗦,且慢……”新月忽然想到一事,嚇得臉都白了,“你不會是他們的人吧?”
“當然不是,我永遠是你們的人,盡管我也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就快說吧,求你了。
“新月急得心都要蹦出來了。”
“好,那我就說了。”馬如龍停頓一下,才附在新月耳邊說,“我以前沒有跟你說過,但現在要對你說:我愛你!”
新月立時如中雷擊一般,整個人變成了石雕木塑,什麼表情也沒有,腦子中隻是回蕩著這三個字,卻不明白它的含義。
有頃,新月才醒過神來,身子卻又軟癱在馬如龍懷裏,喜極而泣道:
“死人,你為什麼要現在說?在這個鬼地方?
“你就不會選個好的時候,好的地點對我說嗎?
“就不會在花前月下對我說嗎?”
馬如龍把她緊緊抱在懷裏,臉上的表情卻依然肅穆,甚至有些沉重,歎道:“我也想,如果有這種可能,我隻是不想等到在陰曹地府裏才對你說這話。”
“什麼時候說都不晚。”新月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依然陶醉在狂喜中,全然忘了身處何地。
“可是你剛剛不是還說不愛我嗎?還笑我自作多情?”
“我並沒有說不愛你,隻是說以前我沒有說過我愛你。”馬如龍笑道。
“壞蛋,那還不是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沒說過不等於不愛你。”
“那說了哪?會不會也隻是說說而已,實際上並不愛?”
“你怎麼這麼多疑?我已經說了,你還不相信嗎?”馬如龍笑了起來。
“不是我多疑,而是怕你真的不愛。”新月歎了口氣。
“為什麼?”
“因為我又刁蠻、又任性,又專做沒道理的事,還總是對你呼來喝去的。
“你怎會愛我?更何況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是啊,聽你這樣說,我是沒道理愛上你,會不會是和你在一起待的時間長了,也染上你的毛病了,也專做起沒道理的事了?”
“有可能。”新月笑了。“你以後就兼具我們兩人之長了,既專做不可能的事,又專做沒道理的事,可惜這世上既不可能、又沒道理的事可能實在不多。”
“沒關係,隻要和你在一起,總能找到這樣的事做。”
“那你以後是想和我在一起了?”
“由此可能吧,當然也要先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才行。”
“你又想套我的身世嗎?”新月從馬如龍的懷中掙脫出來,看著他說。
“這怎麼是套?如果我們經常在一起,當然要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了?”
“如果你不知道呢?如果很長時間內你都不會知道我的身世,就不會和我在一起了嗎?”
“我就納悶,你的身世究竟有什麼可保密的?
“其實知道還是不知道也沒什麼,我現在也還不知道,不是一樣跟你上了這條能要人命的海盜船,而且還是要和你繼續去做這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這就是了,那你又何必執意要知道?”新月說,“況且我現在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祖籍哪裏、父母何人、師承何門,我們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你就這麼怕我知道你的身世嗎?”馬如龍不解地說。
“是有些怕。”新月歎道,“因為我怕你知道後會掉頭離去,從此不再理我。”
“為什麼?”
“沒有什麼為什麼不為什麼的,我隻是心裏怕而已。
“那你現在是真心愛我嗎?”
“是的。”
“以後也還會真心愛我嗎?不管我是什麼人。”
“這……”馬如龍猶豫了好半天,竟然無法開口,不是愛還是不愛的問題,而是他想不出她究竟有可能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能令他不再去愛她。
而或許隻有他知道,盡管新月刁蠻任性、又愛做沒道理的事,但實際上是多麼可愛的女孩。
“怎麼了?不敢確定是嗎?”新月有些失望了。
“不,我是在想別的事。
“我再說一遍,我愛你,以後也同樣真心愛你。
“而且不管你是什麼人,那怕你是欽犯、是女飛賊、是狐狸精變的、是……”馬如龍盡力想著、並說著各種可能。
“停,停,我沒你說的那麼多變化。”新月倒笑了起來,身子又軟了,靠在馬如龍的懷裏。
“就是啊,你頂多也就有個沒道理的身世,那又有什麼,我已經領教的夠多的了。”馬如龍笑道。
“胡說,這世上有沒道理的事,可沒有沒道理的身世。”
“那也就沒什麼東西能影響我愛你或不愛你了。”
“但願吧。”新月在心裏說道,又暗暗歎了口氣。
“你知道那條秘道在何處嗎?我怎麼沒發現?”馬如龍探出頭四處打量,卻未發現有機關消息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