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1 / 2)

就在此時,8號樓走出個步履蹣跚的男子,四月豔陽天正是舒爽的季節,他卻裹著及膝的羽絨服,過大的帽子將他的臉遮的嚴嚴實實,隻能看到他的唇是一種病態的白色。他很孱弱,走幾步,便撫著胸口喘息一陣,一副隨時暈倒的模樣。

男子是直奔著休閑區而來的,本在聊天的家長見狀悄聲議論了幾句,便帶著孩子離開了。

嚴昊微垂著頭,與自己的同仁擦肩而過,萎靡的窩進休閑椅裏,連續60個多小時不吃不喝不睡,令他的感官思緒木木的。他顫顫巍巍的抬起一隻蒼白的手,推開羽絨服的大帽子,抬首仰望天空。

本該蔚藍如洗的天際渡染了一層薄薄的紅霧,好像被血浸過一樣,而陽光是一片刺眼的慘白,不僅無法給他溫暖舒潤之感,還釋放著一股淒然的陰冷。

“老公,回家去吧。”一位體態圓潤的女人朝著嚴昊走了過來,隔著數米招呼著。

柔柔的女聲傳進嚴昊的耳底,他立刻將帽子戴了回去,氣息紊亂的垂首輕斥“快滾。”

“老公,我們去醫院吧。”依然溫柔的話語裏夾帶著些許鼻音“警察不會相信你的。”

“會的,裴警官信了,你不要理我。”嚴昊痛苦的呢喃著將臉埋進雙掌之中,瑟縮顫抖的身軀好似片單薄的枯葉。

蘇燕還想繼續勸慰,一陣既穩又輕的腳步傳來,打斷了夫妻倆的對話,隨著腳步聲的逼近,一冷峻男子和一位嫻靜又不失靈氣的女子到了嚴昊近前。

“抬頭,看看我有沒有頭。”男子開口,冷漠寒涼的嗓音透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嚴昊身體一抖,垂著臉問“你是裴警官介紹來的嘛?”

“抬頭。”冷漠的男子言簡意賅的命令道。

蘇燕見老公還在遲疑,便開口詢問那個看上去略有不耐的年輕男人“您是?”

“你好,我們是裴紹威的朋友,這是我老板郎胤,我叫左小右。”小右微笑回應。

嚴昊聞言,這才抬起臉,他蒼白憔悴的麵容好似患了重病一樣,眼白微微泛黃,當目光接觸到郎胤時,他有些驚懼,薄唇蠕了幾蠕,才道“你有頭,可是……”嚴昊不知該如何繼續敘述了,這個陌生男人麵色獰白,眼神狠毒,似乎想殺了他,而旁邊那個女孩披頭散發,滿臉是血……

“其他人呢?”郎胤漠然的打量著嚴昊,此人印堂青烏,身籠陰氣,目光汙濁,周身散發著一股屬於低等怨靈的酸腐味,明顯是被騷擾過。

嚴昊痛苦的閉了閉眼睛,低聲喃道“都不正常,全都不正常……”

嚴昊斷斷續續的將近日發生的怪事說了出來,從三天前,他周圍的一切都變了。無論是學生還是同事或者是路人都變成了行屍走肉,他們不是滿身是血,就是肢體不全,更有甚者還會拖著腸子走來走去,還會對他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嚴昊拚命說服自己,目睹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他心緒不寧產生的幻覺,可那令人作嘔的場景卻十分逼真。為此,他曾大著膽子去摸老婆那“看不見”的頭,可手指卻穿過了一層虛無的空氣。嚴昊到現在還記得那可怕的空白感,從那一刻起,他的心理防線便徹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