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希言嘴上淡淡的回答著琉璃的話,依舊緩慢地走著,臉上卻一臉的冰冷異常。琉璃的馬兒突然朝天嘶叫了一聲,震掉了馬旁鬆針樹上的雪,馬聲在冰冷的山穀裏不斷回蕩,琉璃費力的牽著馬兒的韁繩,手上勒出了一條青絲,保證自己不從發瘋的馬上摔下來。
可是馬兒越蹦越烈,根本不受琉璃的命令,似乎在自己背上的隻是一個虛無的幻影一般,隻顧著自己的四肢在雪上拚命的踐踏著腳下銀白色的雪,雪被踏空了一片,浸染著絲絲紅色,發出積雪哀鳴的聲音。琉璃幹脆放開韁繩往後一躍,隻身跳到了大路上,腳踩到冰冷的雪的那一刻身體瞬間顫抖了一下,這銀落的雪,似乎比自己踏過的所有的雪都要冷得多,似乎要把一切都凍僵,下地的瞬間她也順便給發瘋的馬兒的背輕輕揮了一鞭子,馬就突然朝山下一路狂奔而去。
“嘶……”飛奔的馬兒突然在一個轉彎的地方突然四肢一滑,朝著山崖落去,隨即轟地一聲,更大片的鬆針林的雪掉落了下來,伴隨著馬最後一聲悲慘不堪的哀鳴。
琉璃依舊站在那冰冷的雪上上沒有做任何動作,眼睛裏閃過一絲對馬的憐惜,隨即替代的一陣比爛漫的雪山還冰涼的眼神——馬踏過的雪被浸成了紅色,而馬的大腿上分明插著一把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飛鏢。
琉璃轉過身,往山頂的方向看去,月光陰森的照射著那片鬆針林,鬆針裏似乎沒有一絲生機,而林中,果然有一個人影在鬆針裏裏不斷穿梭而過,拚命想逃離自己的視線。琉璃的嘴角微微上揚,抱著的手鬆開,從大腿的綁腿處掏出慣用的匕首,朝著那個人影用力一扔,隻見銀色的光在急速射入鬆林中,而一聲慘叫隨即傳來。
“啊……”顯然是一個成年男子的聲音,看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琉璃的眼神漸漸變地凜冽,散發出比冰雪還要寒冷的氣,而這一聲慘叫卻讓洛希言怔了怔,他也不顧賭氣了,隨即加快速度用輕功向琉璃跑了過來。琉璃看著剛才還離自己十萬八千裏遠而現在已經在自己眼前的洛希言,嘴角微微向上翹起,露出詭異的笑容,但臉上的冰冷也絲毫沒有減緩:“輕功?”琉璃挑眉看著比自己高一大截的洛希言:“你怎麼才用?”這麼好的東西,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學呢。這玩意要是弄在現代,那拿來閃子彈多好啊,功夫好的,跟火車一起並排跑了。不用擔心車的問題了
“輕功很費體力的。”洛希言不屑地看著琉璃,心想:要是早用輕功,那現在自己就算到了銀落也累趴下了。還有時間保護你這個多事鬼啊……洛希言金咖色的眼眸忽然危險的眯了起來,看著山上的雪花突然呈現了一小片的血紅色,在月光的照射下分外明顯,耀眼。
“去吧匕首拿回來。”琉璃本想自己親自去撿的,可現在覺得,洛希言的輕功實在比自己的雙腳好多了,等他把匕首撿回來,幹脆要他當馬背著自己走好多了。“是……”洛希言微微一點頭,心中有絲絲不爽,但還是朝著山頂快步走去,眼前的山頂,樣子跟曾經絲毫沒有改變,但卻沒有一絲的生機,物是人非事事休也許便是這樣的吧,也許當自己再一次回到這裏時,便又是另一番摸樣了。
而沒走幾步,便聽到身後的琉璃大喊一聲:“你速度啊,輕功去吧!”洛希言英俊的轉過身來,卻沒有回眸一笑的瀟灑,而是憤憤外帶鄙視的看著琉璃:“你以為輕功不消耗飯啊!”琉璃聽了洛希言的話,肚子很不爭氣但卻分外默契的配合了一聲洛希言,琉璃抱起雙手,無所謂的跟在他後麵,風依舊是瑟瑟地刮,吹地琉璃臉發痛,也讓琉璃格外清醒。
而洛希言的速度越來越快,也許是因為輕功的原因,甩開了後麵餓不得行的琉璃。琉璃卻在半道上被一根夾在雪縫裏的青草吸引住了,青草頑強的立在雪裏,碧綠的耀眼,就算是如此寒冷,連穿如此多的自己也無法抵禦的冬天,這小草,依舊屹立在這裏,雪縫裏麵仿佛有朝露順著草的脈滑落下來,雖然琉璃知道那大概是雪融化的水,可還是在有些朦朧的傍晚煥發著生命力,與這死寂的鬆針林形成如此鮮明的對比,這小草,來年應該是長的最高地吧?
琉璃一腳邁出,想摘下這顆頑強的小草,卻在伸手的一瞬間,心裏生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讓她收回了手。
去找她……去找她……琉璃的心裏的聲音突然一直重複地念著同樣的三個字,琉璃突然感覺到心裏十分地悶,頭腦也開始有絲絲的不清晰,她搖了搖頭,站起身,認為應該是太餓了吧,而當她站起身,卻意外地在草附近的山岩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符文,琉璃看著這些畫,好像是銀落的地圖。雪蓮花?
琉璃被自己的頭腦裏突然冒出了這三個字,被嚇了一跳,自己第一次來這裏,居然看得懂這裏的文字。隻見地圖上一條蜿蜒的小道的重點,寫著三個奇怪的符號,但琉璃知道,那三個字,是雪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