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蕭君瑋並肩走在這個城市的大街上,滿天的繁星在衝調皮的眨著眼睛,突如其來的幸福,讓幽幽有些沉醉,有些慌亂,她總覺得太美好的東西是不屬於她的,她是一個被爸爸拋棄的孩子啊!
還有江一帆,上一次自己在夜晚的大街上遊蕩,是和他一起的吧,他曾經也曾帶給了自己這世間最美好的愛情,最美好的感覺。可是,他也曾走得那麼決然,一下子把自己從幸福的雲端推向了絕望的深淵。
想到江一帆,心中的疼痛又如水草在蔓延。
抬頭看了看身邊和自己十指緊扣的男人,看著他那張輪廓分明,足以顛倒眾生的臉,幽幽心中的疼痛漸漸被溫暖取代,不管以後如何,至少這一刻,自己是幸福的,不是嗎?隻要抓住眼下的幸福就夠了。
走到公園裏的一條長椅前,蕭君瑋拉她坐了下來,不遠處,幽幽一群退休的老頭老太太在合著音樂跳著交誼舞。就算離得這麼遠,都能感覺到那一對對的老人家之間互相扶持走過大半生的情深意重。
“等以後我們老了,我們就找個漂亮的小城隱居,每天晚上我們也一起來跳舞好嗎?”蕭君瑋溫柔的問著。
似乎蕭君瑋就永遠都是這麼溫柔的,從沒對自己發過脾氣,甚至沒對自己說過半句怨言。
“好啊!”幽幽快樂的答應著,這也是她理想中的晚年生活。
“那你說我們去哪兒隱居比較好呢?”蕭君瑋繼續興致勃勃的問道,“不如去蘇州吧,你喜歡那裏的園林,到時候我們可以去把那裏每個園林裏的一草一木都拍下來!”不等幽幽回答,他又自顧自的說道,語氣中有難以掩飾的興奮。
“好啊,那你最喜歡那座城市啊?我們以後也可以經常一起去玩啊!”
“我沒有最喜歡的城市,我最喜歡的隻有你,所以其他的,你最喜歡什麼,我就最喜歡什麼!”蕭君瑋理所當然的說道,幽幽卻聽得臉騰的紅了。
看著那些老人舞得興高采烈情意綿綿,幽幽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你知道嗎?我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我爸爸就不要我和媽媽了。這麼多年媽媽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我卻一直很任性。高中畢業時,我知道媽媽一心想我留在國內,我也已經收到了清華的錄取通知書,可是,因為感情上原因,我卻固執的去了美國,留下媽媽一個人孤獨了這麼多年。”幽幽說到後來語音有些哽咽。
蕭君瑋把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慰道:“沒關係的,以後我們一起好好孝順伯母,好嗎?”
蕭君瑋溫暖的懷抱,減輕了幽幽的悲傷,她隨口反問蕭君瑋,“那你的家裏呢,都有些什麼人,你還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呢!”
聽到幽幽問起家裏人,蕭君瑋神色黯淡下來,似乎很不想提起。幽幽看著他的臉色變化,連忙說道:“你不想說就不說了吧,我也隻是隨口問問,沒其他意思!”
蕭君瑋隨即微微一笑,“沒關係的,遲早要讓你知道的,本來我想再過一段時間再告訴你,不過既然你聞到了,我就現在說給你聽吧!”說著,他把幽幽抱到了自己腿上坐著,把頭擱在了幽幽的肩膀上。
“我其實是我爸爸的私生子,我媽媽很漂亮很溫柔,就像伯母一樣,可是她很早就得病去世了,之後我就一直一個人為了生活四處奔波,我曾經做過很多不堪的事,偷東西當小混混砍人什麼的,直到蕭家的人找到我,我才擺脫了那種生活。”蕭君瑋輕描淡寫的說道,可是說到這裏還是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氣,幽幽緊緊的握住了他抱著自己的雙手,沒想到如此溫文爾雅的蕭君瑋竟有那麼坎坷的過去。
“可是,回到蕭家,我的處境並沒有好多少,我爸爸的正妻是一個世家小姐,也是一個很強悍的女人,她跟我爸爸生了一個女兒,也就是我的妹妹。她一直很討厭我,罵我是野種!”聽到“野種”這個詞,幽幽立刻想到了自己小時候被別人罵野種的那種屈辱,心裏對蕭君瑋的憐惜更盛。
“我爸爸雖然想保護我,但是卻是有心無力,他能有今日的地位全靠那個女人一手操持,他其實是個很懦弱的男人。每次,我被那個女人打了或罵了之後,他就隻會哭著對我道歉,說他對不起我,對不起我母親,我很瞧不起我父親,不止因為他沒能力,更因為他連一個男人該承擔的責任,他都不敢承擔!從那時候,我就發誓我一定要變得很強大,我要保護好自己,保護好我身邊的人,保護我愛的人不被人傷害!”蕭君瑋依舊說得輕描淡寫,可幽幽卻在一瞬間又感受到了那晚的冷冽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