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蕭君瑋道別,我還是去見了蕭厲,這個我找了三十年的親生父親,是害死我母親的凶手,不過這都不重要了。他已經得到了應得的懲罰,我也已經原諒他了。

進監獄的這幾個月,蕭厲似乎老了十歲。

看到我,他還是歉疚的笑,問我君瑋為什麼沒來看他。

他的聲音依舊是那麼慈祥,原來他還不知道君瑋也已經進了這四方的牆圍成的天地。

我也隻能告訴他,我和君瑋剛剛把蕭氏收回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等過一段時間就會來看他的。

他聽後不住的點頭說,“事業重要,事業重要!”

他曾經花白的頭發如今已經全白了,臉上的皺紋也已經遍布,看得我心裏陣陣的心酸,如今的他真的已經純乎一個普通的老人了。

我沒有告訴他,我才是他親生女兒的事,我知道這不是他願意知道的事情。

不知道監獄算不算是陽光永遠照不透的黑暗角落,在這裏我始終感覺到絲絲的涼意。

已經蒼老的蕭厲一直隔著玻璃告訴我君瑋小時候的各種趣事,以及他青年的時候有多麼的殺伐果斷有大將之風。

我很配合的變換著各種表情,他也笑得很開心。可是,我知道我並不是他最理想的述說對象。

探視時間結束,他有些不舍的掛掉電話,我看著他的目光一直看著我的身後,我明白他在等君瑋的到來。可是,最終他還是失望的轉過了身。

看著他努力挺直已經佝僂了的背,我眼裏又開始泛酸。說到底,他還是隻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一個普通的父親,一心一意為著自己的兒子。

重新回到陽光下,我的心有一處始終冰涼,我又感到了徹骨的寒冷。

監獄大門外,我意外的看見了抱著孩子的沈娟。她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是個可愛的小男孩,我一逗弄他,他就咯咯直笑。

我們找了一處咖啡廳坐下,她向我道歉,說那次讓我去見黑豹,她也隻是江一帆的一顆棋子。

我微笑說沒關係。

高中時代的快樂時光我都還曆曆在目,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變得特別的懷舊,特別的多愁善感,動不動就會回憶以前的時光,一丁點兒的小事就會讓我淚流滿麵。

楊霖說我這是受了太大的刺激還沒有緩過來。

沈娟告訴我,唐偉的刑期已經減到了十年,他表現再好一點說不定還能減一段時間,那樣他就趕得及兒子十歲的生日了。

她說這一段話的時候興高采烈的,仿佛是在等出差十天的丈夫回來給兒子過生日。

可是,我知道,作為一個女人,她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一個人把孩子養大這需要多大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