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沿,碰到她的細發。
“我不會原諒你,一輩子都不會,請你再也不要來找我。”他的手停在原地。眼底深邃的黑,沉寂了所有的黑暗與傷痛,他的瞳孔冰冷,僵硬在原地。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匿跡,所有的顏色都變成了灰色,風停了,世界靜止了,他眼底的失落終於藏不住了。
從見麵的那刻起她的每句話都含槍帶刺,她恨他,恨的要拆骨食肉,剝皮吮血……他卻幻想著原諒。
她往被子裏麵鑽了鑽,她很痛,她來姨媽的同時今天還喝了很多酒,抽了很多煙,見到他,她痛的更加厲害。
她的心,痛的擰在一起,小腹和胃都開始抗議。
過往的一切就是心裏的一顆刺。
強忍著疼痛把頭埋在枕頭裏。
莫越欲言又止。第二天起來。
她發現熱水袋還是熱的。
她走到客廳發現莫越居然在客廳睡著了……他昨晚沒走?
以前也是,隻要她生理期一到,他就會變得很細心照顧她的一切,陪她在家裏不出門,晚上不敢去打擾她,給她頻繁的換熱水袋,衝紅糖水。
她從房間裏出來,莫越已經醒了。
“你去哪?”他有些緊張,看到她收拾了衣服,心一下子提了上來。
“關你什麼事?你以後再纏著我,我會報警。”她遷怒於他,根本沒有打算跟他好臉色看。
“天毓,事情過去五年了,這五年折磨的不是你一個人。在同一時間我也失去了所有,莫氏墜入低穀,老爺子心髒病去世,你沒有留下任何東西走了。這些年我一個人撐起了莫氏,身邊沒有一個人。”這些年他是怎麼熬下來的,多少個不眠夜,又有多少個從黑暗裏醒來的夢。他的傷口不比她少,一頭頑劣的野獸,滿身傷口,也自己舔舐。他的鋼筋鐵骨隻有遇到她才會變成繞指柔情。
他皺著眉頭,想要抓住她。
“這些,不都是你應得的嗎?你費盡心思讓我去那麼偏遠的地方,我生死關頭,你沒有關心我是死是活,莫氏最低穀的時候我成了你的絆腳石,立馬甩了我,和李家千金訂婚,莫越你真狠心,你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了!”
過去有多少傷痛,都見證這個男人的手段,每一個都讓人震懾。
他是殺人吮血的豺狼虎豹,他絕非善類。
此時洛天毓的電話響起,是慕振遠的。
“需要我幫你搬家嗎?”
“不用,我收拾東西,一會搬去你家。”她故意強調了“你家”這兩個字。
“你走吧,你可以繼續跟蹤,我警告你我隨時都可以報警。”她轉身沒有在他的身上多逗留一秒,關了房門,蹲在地上,失了魂一般的落魄。
剛剛那些狠毒的話自己居然也能對他說,她自己也沒有想到。
六年前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寵她寵的連她用的姨媽巾是什麼牌子的都弄的清清楚楚。
工作日都不想去上班,還跟天毓說:“我們私奔吧,你不要讀書了,我也不要莫氏了。”
那時候的天毓躲在被子裏,嗚咽了幾聲:“你沒有錢怎麼養我?”
“那你就把我賣了。”
她笑了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嘴巴上吧唧親了一口:“那你賣給我吧,我去掙錢養你。”
記憶是最能打敗人的,她曾經甚至幻想過兩個人去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沒有繁瑣的工作和學習,去大理,去洱海,去享受春暖花開,愛人相隨的美好。
現實不殘酷,是人心太冷漠。
她將頭埋進膝蓋裏,眼淚簌簌的往下流。
莫越坐在車內,心髒失了魂一般的停頓了幾秒,扯了扯領帶,枯坐在車內,電話響了,他聽不到。啟動車子,剛鬆了刹車,又熄火了,他又重新啟動,掛了檔,又熄火了。
電話又響起,是林慷的電話。
“莫總,李詩韻要見你。”
離婚後,李詩韻一直糾纏不清,暗地調查他有沒有其他女人,私家偵探查了幾年,一個女人都沒有,這次洛天毓回來,私家偵探立馬拍到兩個人在一起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