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都辦過喜事兒,沒見他這麼幹的。不是姨愛挑事兒,他家這事兒辦的,拿明白使糊塗,確實讓人窩心。我就是想不明白,他家也有姑娘,要是公婆也這麼對待,恐怕他早都不高興了。太氣人了,這麼大歲數的人,說他點兒啥好聽呢?我就是弄不明白,他家到底是怎麼回事而,要是不同意的話,咱誰也別耽誤誰,好像我們家姑娘嫁不出去,非得嫁給他兒子不可!”曉紅媽毫不留情地說,然後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任浩軒他爸在村裏也是個挺明白的人啊,他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呢?再怎麼著,說話也得分分場合呀!這事兒要是放在我身上,我也接受不了!姨,你也消消氣,一會兒我打電話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兒!”許老師說完,把她老公叫到外麵,兩口子說了半天,等她老公急匆匆出去後,她才進來。估計他老公是去任浩軒家裏打探消息去了。
許老師撐著身體慢悠悠地從外麵走了進來。她一心想促成的好事,竟然半路出了問題。當初,她隻是給他們之間牽條紅線,現在曉紅的媽媽親自找上門來,說明這件事情,她辦得還有疏漏之處。如果,真像曉紅媽說的那樣,任浩軒他爸這不是太沒有正事兒了嗎?咋說是剛見麵的親家,咋的也不能在人客百眾麵前出醜啊!
“這人怎麼能這樣啊?兒子結婚的錢都是自己張羅的,自己連點而責任心都沒有,整天醉了不醒,醒了不醉的,都這個時候,還有啥可說的,不怪人家說他能裝,是有點兒差勁兒……”許老師在心裏不停地嘀咕。當時的情況,她也沒見著,也不知道怎麼個情況。不過,是真假不了,是假也真不了,沒等結婚呢,兩家就有隔閡,說出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看把孫曉紅她媽氣成那樣,估計人家也不能憑空亂說。
這樣一想,許老師也沒了主意,她從外麵返回來的時候,眉頭一直皺著, 曉紅媽見她行動不便,也覺得過意不去,急忙站了起來想去扶她:“許老師真是給你添麻煩了,我這次來也沒別的意思,一句話,把錢算清楚再還給人家,免得人家反咬一口,說我們指望嫁姑娘發財!他不想好,我們還想好呢!你看看,這些錢,我們一個沒動,他咋拿來的,我們就咋還回去吧!”曉紅媽說完,低頭把錢從手提包裏麵取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麵。
“姨,你這是想多了。這是幹嘛,快點兒把這些錢都收起來吧。這事兒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他爸是他爸,他是他。任浩軒絕對不能說出他爸那樣的話來,剛才,我讓我老公找人給他們家捎信去了。讓任浩軒兩天之內來我家一趟,你放心,我一定問個明白,看看他爸和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許老師說著,把手拄在腰間。因為孕婦不能過於激動,她隻好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說話的聲音壓到最低的程度。
“我們也不是故意找他的別扭,他拿我們家人都當成什麼了?牛都吹到天上去了,結果一毛不拔。好像我們缺他那點兒錢花似的。不是我生氣,他從兜裏掏出來的這點兒錢,還是小浩從朋友那裏借來的呢,他自己一分錢都沒舍得花,給他爸長臉。你說這錢能白借嗎?結婚以後還不得兩個人一起還啊。就算是沒利沒息的,也得有個人情來往啊!你都沒看他爸那樣,兜裏一個子沒有,往桌子前麵一座,滿嘴跑火車,說出的話都沒處聽,聽他比劃,都趕上財神爺了。他可倒好,眉眼高低都沒看出來,雲山霧罩說了一堆,沒有一句是正經話,弄得滿桌子人都特別煩感。你說這人,多讓人操心……”話越說越多,氣越生越大,曉紅媽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堆,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姨,你聽我的,你現在啥也別說,先把這些錢帶回去。明後天,他家來人了,等我把這事兒問清楚了之後,再把你請來,咱們三雙眼睛到一塊兒確定他家對咱們曉紅沒有誠意之後,咱再把錢還給他們也不遲。”曉紅聽許老師說得有理,臉上的表情緩和了好多,“這要是不看在你的份上,我在酒桌上就把錢退給了他們。可能是我活的歲數小,見的事兒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真是少有……”曉紅媽又是一陣牢騷,聽得許老師一愣一愣的。
“可能是家裏沒錢,急的唄!兒子自己籌錢結婚,上火了唄!”這樣的解釋真是荒唐,世界上哪有這樣的父母。養兒防老,養兒防老,光知道生,不知道養。孩子生下來,就丟給了守寡多年的老媽看著。可惜,一個大老爺們,年輕時東遊西逛,不務正業,到老了還是這副德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他就沒有設身處地的為兒子著想嗎?
“我們家姑娘也沒朝他家要啥啊,他上的哪門子火?說白了,他就想不花錢白撿人,你以為他會安什麼好心呢!就是這幾個小錢兒花了之後,還得他倆自己還呢?若讓他從兜裏往出掏錢給兒子買結婚用的東西,我看他老伴都能逼他上吊自殺!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也算是領教了。我看,你也別問了,問了也是白問,我看你還是把錢留下替我們還給他家的,省得在裏麵跟著塞牙縫子!許老師,錢,我也送來了;話,我也說明白。話說重複了,那就是廢話了。姨也不想給你添麻煩,今天這個忙,你就幫到底吧!家裏還有事兒,我就不在這兒嘮叨了!”說著,曉紅媽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