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個屋簷下生存,孫曉紅不得不佩服婆婆的心機有多陰暗。隔層肚皮差層山,如果說婆婆也是媽的話,可就大錯特錯了。孫曉紅也不希望有這麼好的待遇,她活得簡單,不管日子過成啥樣,隻要家中沒有什麼歪歪唧唧的事兒就成。
可是,做人沒有尺度那可就難說了。在孫曉紅的眼裏,任浩軒的媽,可不是一般的刁,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權利,這結婚的第一天,就目的不純地在新房裏麵放把菜刀,用陰暗的手段來挫敗自己的銳氣,想想也真是可笑,雖然對自己沒太大的傷害,卻也是她不能接受的。尤其是她推門進來的那張綴滿肥肉的老臉,像個漂白的豬頭似的,一動三顫,滿腦子裏麵的葷油,從毛細孔裏麵汩汩地冒出來,都能將她的脖子斷成碎片。
她這人真是厚顏無恥,她無緣無故的破門而入,令孫曉紅驚慌失措,她急忙從炕上爬了起來。心裏暗暗叫道:“這不是為老不尊嘛!她到底想要幹什麼?”作為一個婆婆,再怎麼著,也不能擅自闖入兒子的新房呀,況且兩個人還沒起來呢!孫曉紅瞪著眼睛,看著她賭氣冒煙地從屋子裏麵走了出去,她看了看任浩軒,心裏頓生厭惡。
她萬萬沒有想到,任浩軒的媽媽,竟然是這樣不管不顧的女人,她的形象在她的心中頓時一落千丈,難怪有人會說她在家裏一手遮天,給他奶奶受氣。現在看來,果然不假。這好說不好聽的事兒,要是傳到外麵去,不知道村子裏麵的人怎麼說她。她這麼囂張,這麼霸道,她到底把自己當成了什麼?孫曉紅一邊穿衣服,一邊生氣。任浩軒見她很不高興,想要上前去哄哄她,一陣摔盆子,摔碗的聲音從廚房裏麵傳來出來,任浩軒又把伸出來的手縮了回去。
他這個媽簡直是太可怕了,幸虧是家裏窮,他爸不能掙錢,沒有她施展本領的機會。要是家裏有幾個子,她都能長翅膀到太空裏麵稱王稱霸去。麵對這樣的婆媳關係,孫曉紅愕然了,她就是弄不明白,她沒生著自己,養著自己,甚至是培養自己,為何一進門就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到底是她太強勢呢?還是自己太軟弱了?
不過,孫曉紅覺得怕誰,也不能怕一個一無是處的老女人吧。“這算什麼事兒啊!”孫曉紅越想越生氣,可那又怎麼樣,她是任浩軒他媽不假,可她說話處事好像連個後媽都不如。孫曉紅想,她要是這麼為人處事的話,孫曉紅的這張嘴可也不是吃素的。她啥事兒都可以忍,就是不能容忍她在自己的麵前黑白顛倒。拿人心比自心,以前,孫曉紅也沒把她想得那麼壞。麵對這樣的婆媳關係,她還真得提防一點兒。
早飯的時候,孫曉紅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她本來是想喊她一聲“媽”,可是,她覺得已經沒有必要了。人家也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家人,自己也沒有必要拿著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有啥呢?她對自己的兒子都那麼刻薄,自己一個外人,怎麼能入進她的法眼呢!
想到這裏,孫曉紅的臉色變得異常的平靜,而且絲毫沒有看出一絲被人羞辱的表情來。桌子上的飯菜,很簡單,都是剩菜剩飯。孫曉紅的飯量不大,兩三口飯就填飽了肚子。她撂下筷子,把飯碗往前一推,看了任浩軒一眼,輕輕地說了一句:“我吃飽了!你們吃吧!她見沒人答話,又補充了一句:“我先去西屋,你們吃完過來叫我,今天我去收拾廚房!”說完,她頭也沒回,就轉身離開飯桌。婆婆的臉當時就拉了下來,她想發作,可是人已經推門出去,她恍然之間,卻難以置信。
她在心裏早已經盤算好,怎樣來指派這個弱不禁風的兒媳婦。可能孫曉紅在她的眼裏也沒有位置可言,從她進入家門的那一刻起,她就想好了一套怎麼懲治她的一些套路。她找人把菜刀悄悄地放進新房裏,這是她玩弄手腕對付孫曉紅的第一步,她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就過去了,見沒起什麼作用,她心裏大為惱火。現在見孫曉紅也沒跟她大聲招呼,就躲了出去,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二姐夫太氣人了,昨天,曉紅給他點了顆煙,他可倒好,把煙撇了不說,好罵曉紅一分錢不值,他到底想要幹嘛?”任浩軒他媽正在慪氣,聽任浩軒這麼一問,她一下回過神來。
“這也不能怪你二姐夫順口胡說,他不是喝酒了嗎?酒後耍酒瘋的話不能當真,曉紅是有文化的人跟他一般見識幹啥?”任浩軒他媽極力為自己的女婿找借口搪塞著。
這句話明擺著是在說自己不好,自己躺著也能中槍。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呀!不怨自己的事情,自己無端受辱,竟然沒有人替自己說話。孫曉紅聽了非常生氣,這個老妖婆可真能給自己戴高帽子,偏偏拿讀過書這樣的話,來壓詐自己。看來自己這些年的書,算是白念了,不但沒成才,反倒成了人家隨便攻擊自己的借口。他媽說這話的目的,就是讓她忍受罵不還口,打不還口。不然就是大逆不道,就是忤逆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