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迫不得已(1 / 2)

“真是欺人太甚!這輩子算是倒了大黴。”此時此刻,孫曉紅滿腦子全是恨意。這個毀三觀,破常規的老女人,簡直就是她的一塊心病,她的惡語相向,像一座大山一樣一直壓在自己的腦髓裏,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想衝出這個屋子,跟她好好對峙一番。可是人家的地位是婆婆,在這個家裏,要是得罪了婆婆,她可就慘了,三天不過,那三個王熙鳳似的大姑娘五馬長槍地找上門來圍攻她,她能有什麼好果子吃。人家要是組團來欺負自己,恐怕連哭都找不著調。

突然,她頭痛得厲害,一陣天旋地轉,眼前鑽出無數星星,她身體一晃,差點兒摔倒在地。她咬著牙,瞬間明白了很多事情。她踉踉蹌蹌地走出房間,來到東屋後,把桌子上麵的碗筷,迅速裝到一個空盆子裏麵,一並端了出來。當她再進屋去搬桌子的時候,就聽婆婆指桑罵槐地說:“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看來咱家的廚師有接班的了!”這股風涼話,像洶湧而下的泥石流一樣,汩汩地灌進了孫曉紅的耳朵裏,幾乎將她身上所有的毛細血管的流通都給封住了。

“她是在挑釁我的底線嗎?你以為我不敢惹你。狗尿苔長到了金鑾殿上,如果你不是任浩軒他媽的話,我早讓你清醒清醒了!”孫曉紅聽了這句話以後,更加生氣。凡事不能推二連三,情緒失控的孫曉紅瞪著血紅的眼睛,冷冷地看著她。如果她再繼續往下說的話,她實在忍無可忍,就要瘋狂地發飆了。可是,她還是沒有這麼做。自己明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她何苦為了一句話跟她撕破臉皮。或者說,這種人她也不值得為她生氣。

屋子裏麵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婆婆見她這樣看自己,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把張大的嘴巴給閉了回去。她怕激怒了孫曉紅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她還想再撩扯幾句,突然覺得這些話,也不是當婆婆應該說的。就把臉轉了過去,隨便拿起一根撣子去撣鏡子上麵的灰塵去了。

看著婆婆蒸不熟煮不爛的德行,總是以老賣老,讓人厭惡。孫曉紅突然跟這樣的人理論長短,有失顏麵,就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一樣,把她當成了一縷汙染耳朵的髒空氣。

孫曉紅刷完了碗筷,又把廚房收拾得幹幹淨淨,才低著頭,鼓著氣回到了西屋。她一動不動地躺在炕上,任浩軒走過來,見她滿臉不高興,也沒有打擾她,推開門到東屋去看電視劇去了。到底是親媽親兒子,聽著他們三口人有說有笑的聲音,似乎是對自己的莫大的諷刺。孫曉紅的心裂開了一道口子,像被刀割一樣疼痛難忍。

她呆呆地望著天棚上的拉花,不停地苦笑著。人生不過如此,真像一場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夢。沒想到自己曾經讀了那麼多書,竟然找不出一句恰當的句子,來解釋現在的自己有多麼的悲催。孫曉紅幽幽地歎息著,一雙眼淚順著臉頰,慢慢地流了下來。

孫曉紅想著想著,她漸漸地睡著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任浩軒看完電視劇後,悄悄地回到了新房。他抬手摁了一下牆上的開關。屋子裏麵的燈亮了起來,孫曉紅慢慢睜開眼睛,見是任浩軒,她用手指了指門,然後起身去鋪被子。任浩軒立刻會意怎麼回事兒,他急忙插上門栓,拉上窗簾。兩個人相視一笑,便沉浸在甜蜜的二人世界裏麵去了。

夜裏的一場寒霜,將整個世界籠罩起來。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廚房裏麵傳了出來。孫曉紅聽到聲音後,她迷迷糊糊地從被窩裏麵探出手來,胡亂地在枕頭底下摸出一塊手表,借著表盤上的熒光一看,正好四點十五。“我天,這麼早,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呢!我還想再睡一會兒呢!”說著,她又把手表塞到枕頭底下,繼續睡覺。

她知道,婆婆之所以起來這麼早做飯,就是不想讓她好好睡覺。沒想到,孫曉紅剛剛閉上眼睛,本來想再睡一覺,走廊裏麵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聲音走到新房門口就沒了動靜。她知道一定是婆婆站在門外,想要敲門進來。不知道為什麼,她把抬起來的手,又放了下來。

她可能已經想到裏麵的門栓已經插上了吧。她也是念過書的人,按理說應該通情達理才對,卻怎麼把事情老往絕處做呢?這種人表麵看似張牙舞爪,其實也就是一隻不堪一擊的紙老虎而已。這種人在家裏稱王稱霸還行,因為有他爸給她做墊背的,要是到外麵闖蕩,恐怕一步都走不出去。

孫曉紅的心裏忽然對她產生一種煩感:“她已經把自己擠兌得沒路可走了,到底想要怎麼樣?難不成她要把自己趕出家門才肯罷休嗎?我不跟你硬碰硬,冷戰總還可以吧。我看你到底能把握怎麼著?”這樣想著,孫曉紅側耳傾聽一會兒。發現婆婆好像沒有走開,接下來婆婆想要做什麼,該不會又要進門找東西吧,這回,她也猜不著了。不過,猜也沒用,她這人心裏有病,她除了對自己生養的兒女有心外,其餘的人對她再好,也交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