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家裏就傳來了這樣的噩耗,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把曉紅媽嚇得臉色煞白。她收拾收拾,就坐車趕往四舅家去了。
四舅就這麼一個兒子,他死得很慘。殺他的人下手太狠,把他身上被人桶了八十多刀,而且刀刀致命。等曉紅媽趕到的時候,法警剛剛驗過屍體。他仰麵躺在地上,衣服已經被砍成碎片,身下一地的血漬,已經凝成一片血汙。他的臉已經被刀砍得稀爛,鼻子眼睛都被砍飛,已經分辨不出一點兒模樣,那些慘不忍睹的現場,令人慘不忍睹……
據說,大哥鄰居家的男人常年在外麵打工,家裏的女人帶著兩個男孩子留守。他見有機可趁,經常明目張膽地去侵犯人家的女人。他這樣做,大嫂也不敢說他。
初四那天,他在家裏喝了一些酒,又去人家胡鬧。結果被這家的男人給推了出來。他不肯走,兩個人就扭打在一起,男人見他欺人太甚,兩眼通紅地衝進屋裏抓起一把菜刀,他再次從門裏出來的時候,一刀劈下,慘禍就釀成了。
男人沒有跑,他被警車帶走的時候,回頭對女人說:“帶著咱們的孩子,有合適的就走一步吧,不要等我了……”男人被警車帶走後,女人也離開了那個村子。
大哥出殯那天,四舅哭得不成樣子。他一輩子沒做過什麼缺德的事情,這個兒子要不是從小嬌慣成性,他也不會有這樣一個下場。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慣子如殺子,四舅家裏白發人給黑發人送葬,也給身邊的人
慘痛的警醒。曉紅媽從四舅家回來後,她好多天都不開心。
孫曉紅見媽媽整天唉聲歎氣,也沒法勸,隻好跟任浩軒回家裏。他們初五回家,初六的時候,他的三個姐姐就全都來了。她們進屋就趴到炕頭上,像擺豆包一樣,誰也不願意起來做飯。
婆婆也不讓她們做飯,她親自下廚,給他們足足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菜。飯菜上來以後,孫曉紅終於看出什麼叫差別對待了。
“曉紅,去給拿點兒醬油來,這菜有點兒淡,不蘸醬油吃著沒滋味!”這是老大的聲音。
“曉紅,砸點兒蒜泥來。這肉不蘸蒜泥不好吃,還有這羊肉,還是蘸酒菜花好吃。曉紅,家裏有韭菜花嗎,給我拿點兒。”他大姐要完了這樣,又要那樣。她坐在那裏也不管你高不高興,要是不動手去拿,她就一個勁兒地喊。
他二姐倒是不喊,可她在耳朵邊上鼓風,這比當麵直說還壞。他三姐什麼都不說,領著兩個孩子往桌子前麵一湊,頭也不抬,誰也不讓,掄起筷子就吃。
她跑前跑後跟著忙活了一個下午,到吃飯的時候,卻連個座位都沒給她留。尤其是在吃飯的時候,婆婆不是讓她取碗,就是讓她去拿筷子,總之是把指使得腳不沾地。
她不知道自己倒了幾輩子的黴,而且還不知道婆婆背後都跟她們都說了什麼,等她們吃完了飯以後,任浩軒他大姐像個八十歲的老太太地坐在炕頭上,對著孫曉紅的麵說:“我舅公家新結婚的兒媳婦可會來事兒了,不管家裏來了什麼樣的客人,又點煙,又倒水的,招待得熱情了!”說完她用眼角瞄了孫曉紅一眼,她的旁敲側擊,實際是在說孫曉紅不會來事兒,見了她們幾個姐姐也不熱情。
她也不想想,你們要是能有個姐姐的樣子,她也不會疏遠你們,這桌上桌下侍候著已經夠意思了,還給你們端茶倒水,這不是故意刁難人嗎?
不說抽煙還好,一說抽煙,孫曉紅更是來氣。二姐夫進屋的時候,任鐵嘴故意讓孫曉紅給他點顆煙,孫曉紅雖說心裏不高興,也給她點了。這飯也吃了,茶也倒了,他大姐還是不依不饒,故意刁難。等大家吃飽了,喝足了,孫曉紅的腿也跑直了。
他二姐夫更是眉眼高低看不出來,他也對著孫曉紅,瞪著眼睛說道:“飯吃完,你是不是該碗筷都撿下去啊?”
他們這樣做,實在是太欺負人了。隻見孫曉紅怒目圓睜。大聲吼道:“喂,你倒是會不會說話!你媽沒教你怎麼說話嗎?如果不會說話的話,在牆上掛個黑板我來教你!”他二姐夫翻了翻眼睛,頓時被噎得無話可說。屋子裏的人見孫曉紅這樣生氣,誰也不說話了,他大姐夫在屋子裏麵繞了一圈,連忙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