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為我好,我就是心裏沒有把握,我回家再好好想想!”孫曉紅唯唯諾諾地說著,她把眉頭皺成了一座冰冷的雪峰。這個特別誇張的表情,分明是在打退堂鼓。
高智賢無語了,但是她還是沒有忍住,接著又說:“這有什麼好想的,行,馬上就去報名,不行拉倒。你這前怕狼後怕虎的想法,根本不是你的個性,這叫自毀前程!我就不明白,你有啥想不開的?算了,算了!好話歹話,我都跟你說過了,我現在也不跟你墨跡了,到時候你就想開了。”高智賢喋喋不休地說著。縱然她心裏有十萬個為什麼的答案,也很難解開孫曉紅心中的疙瘩。
“就你敢用刺紮我,連點兒自尊都不給我,不跟你貧了,太尷尬了!”孫曉紅故作嗔怪地說。
“你這人太麻木了,不隨時紮你幾下,你也不知道什麼叫疼,誰叫你和我是好朋友呢!用刺紮你,就是對你的最大幫助,目的就是讓你覺醒。你想喊冤啊,連門都沒有。不許找理由搪塞,回家後趕緊打好行李,養精蓄銳,等開學之後,咱倆或許還能見上一麵!到時候,我可不想看到你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難看死了。”
“不許你對我進行人身攻擊,你這叫靈魂綁架,我嚴重抗議!”孫曉紅“噗嗤”笑出聲來,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又把笑容收斂起來,她心裏又是一陣難過,她把頭又低了下來。
“虧你笑得出來,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敢抗議,今天不給你上節政治課,你還真不知道形勢的輕重緩急。”
“你倒是挺有自信。看來,我在大街上摔倒了,連牆都不扶(服),就扶(服)你了!”孫曉紅苦笑一下,毫不避諱地開了一句玩笑。
“那是,服我就對了,我是誰呀?跟你坐了三年的同桌,要是連你都統治不了,咱們這關係不都白處了嗎?”高智賢得意地揚起臉,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她們正往前走,一輛紅色的摩托車從對麵開過來,騎車的人是高智賢的哥哥。他見兩人過來,把車停在路邊,調轉車把,一腳蹬地,禮貌地朝孫曉紅笑了笑。
“這是我哥,曉紅,你家那麼遠,讓我哥送你回家吧?”高智賢笑著介紹說。
“不用!不用!我坐公交回去就行了!大巴車馬上就來了,你們快點兒走吧,不用管我。你沒看又要下雨嗎?再不走就要挨澆了。”孫曉紅急忙擺擺手,她不想給高智賢再添麻煩。
“去複習吧,機會難得,說不定還有希望!自己的事兒,上點兒心吧!”高智賢臨走時,她回頭再次提醒她。說完,她上了摩托車就一溜煙似的飛走了。
順著高低不平的路麵,踩著陽光的影子,孫曉紅又返回到村前的岔路上。周圍空蕩蕩的,涼風驟起,一大片浮動的陰雲毫無征兆地出現在頭頂,一場暴雨,馬上就要來臨。
環鄉的大巴車準時到來,孫曉紅上了車。車上的座位都空著,沒有了擁擠和吵鬧,心裏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大巴車迅速往前開去,很快甩掉了那片令人心悸的烏雲,孫曉紅想到剛才高智賢對她說的一番話,突然感覺眼前清風跌宕,藍天白雲浸透其中,好不愜意。
一路上,大巴車上又上來幾位乘客,他們互不幹擾,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燥熱的陽光,毫不吝嗇地傾瀉下來,像丹青的手筆,把大地染成一片金黃。一個收獲的季節,已經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