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聽曉紅這麼一說,她的心裏也犯嘀咕:“怎麼回事兒,也沒聽說他爸他媽有什麼不妥啊!”
“許姐,你是不知道哇,他媽那人心眼太多。冷笑熱哈哈的,表麵上一點兒都看不漏。和他爸一樣,說啥都接上話茬,隻要一提錢字,馬上就變臉,感覺他們家的人都是說大話,使小錢,心計太多。本來我就沒啥心眼兒,跟他們在一起,我恐怕招架不住!要不也別難為人家了……”
孫曉紅當著許老師的麵,吞吞吐吐地打起退堂鼓來。其實,孫曉紅私底下非常明白,任浩軒的家,全是他大姐說了算,她和任浩軒的事兒,隻要他大姐搖搖頭,馬上一拍兩散。而且,他大姐夫在背地裏裝槍鼓搗事兒,他大姐就敢明目張膽地放出來,她管你誰是誰,兩個人一唱一和,這明槍暗炮的一頓轟炸,自己想要過安心日子,想想都很可怕。
“我看你就是太敏感了,是不是得了戀愛恐懼症啊。那天,他們家招待得不是挺好的嗎,我看這裏麵有些事兒,你可能是誤會了。十事九不周,你也就別胡思亂想了。你倆處對象,有我在,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麵去吧。任浩軒他大姐和我是初中同學,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對她是了如指掌,她這人嘴一份手一份,又能幹活,又會過日子,還會來事兒,等你倆結婚以後,家裏有個為難受短的時候,去找她幫忙,她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好好處吧,什麼事兒都沒有,是你自己太焦慮了。”許老師的話,倒也很有道理。可是自己親眼所見,孫曉紅怎麼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她說的那樣呢?現在反倒落了一身的不是,難道真是自己錯看他們了嗎。她真希望許老師說的都是實情。
“是啊,我就是想不明白,才這麼問你的。你,我還不相信啊。我老爺爺給我介紹的那個對象,比他家的條件可好多了,我都沒同意,這不就信著你了嗎?要是咱倆沒有這層關係,我倆早都拉倒了!你快點兒回屋去吧,在外麵老站著對胎兒不好!”孫曉紅盯著許老師的肚子,感覺她懷裏抱了一件特別沉重的東西,就不好意思再跟她說話。
“有些事兒,你也別太往心裏去。他弟弟當兵去了,說不定就留在了部隊。家裏的房子也是新蓋的,你們結婚後,啥都不用你張羅,你就等著過好日子吧!行,你去上課去吧,我就不跟你嘮叨了,等以後有時間,我再跟你細說他們家的情況。”許老師始終微笑著,她用坦然的目光看了孫曉紅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側過身去,朝她擺擺手,轉身走了。
孫曉紅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許老師的背影,她剛才說的話,她是越來越難以琢磨了。她不知道是相信自己,還是要相信別人。她正在低頭猶豫著,突然看見李興陽夾了個皮包從校門外,大步走了進來。她不打算和他打招呼,馬上把臉轉了過去,裝作什麼都看見,從間操台前繞了過去。
躲在近視鏡後麵的李興陽,看見孫曉紅從眼前走過去,他的臉色像天上的烏雲一樣,立刻冷了起來,他想趁此機會上前嘲笑她幾句,因為隔得太遠,他隻好窮凶極惡地悻悻作罷。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前些日子,李興陽貪汙培訓老師差旅費的那些糗事,在學校裏傳播得沸沸揚揚,他每天在語文組裏見到孫曉紅的時候,都用仇視的目光看她,他把她看做是眼中釘,肉中刺,好像她在背地裏添油加醋似的,咋看都不順眼。他想報複大家,總得拉一個替死鬼吧。看來,他是瘋了,為了達到不齒的目的,他連一個小老師都不放過,他這個害群之馬是越來越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