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又到了周末,孫曉紅又可以回家了,周五那天下班後,她匆匆忙忙回到寢室裏收拾好東西後,看看屋子裏麵的自行車,一尋思那麼遠的路,騎車回家太累,就想坐公交回家。於是,她抬手看看腕上的手表,這塊表示任浩軒給她買的,樣式很好看,戴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有一種非凡的氣質,她特別喜歡。雖然他媽給的紅包裏也沒裝幾個錢,可任浩軒給她買禮物,是很舍得花錢的。就這一點兒,就足以說明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還是挺重要的。
孫曉紅也不多想,她見時間還來得及,就往衣兜裏麵裝了一些零錢,轉身從寢室裏麵走了出來。很多放學的學生都很有禮貌地跟她打招呼,她夾在學生中間,一邊跟她們聊天,一邊往校外走,臉上滿是歡喜。她匆匆出了校門,正要往北邊的站點走,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叫她:“曉紅!”
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她心中一陣欣喜,回頭望去,見任浩軒扶著他那輛紅色的摩托車朝她微笑呢。她笑著向他走來。任浩軒把摩托車推到了油漆路上,兩個人上了車,任浩軒一踩油門,那兩摩托車呼嘯著立刻朝坎上奔去。
他們回到家裏的時候,媽媽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她知道曉紅今天下班務必回來,就做得很豐盛。以前是媽媽不同意,才經常甩臉子給曉紅看,現在見兩個人處得挺好的,也就不再阻攔,她嘴上不說,可心裏早已經默認,她這個人特別愛麵子,明知道自己錯了,當麵也不承認。
黃昏時分,太陽慢慢地落山了,燥熱的空氣也漸漸涼爽起來。晚飯後,全家人都在院子裏麵有說有笑地納涼,爸爸用一些碎木塊架在院子中間,再從馬棚裏搬來一堆蒿草,他用火柴點燃了一堆篝火。篝火裏散發出青草的氣息,冒著滾滾的白煙,在院子裏麵彌漫,像一層大霧在空中盤旋籠罩,久久不散。成群結隊的蚊蠅嚶嚶嗡嗡地從遠處飛來,它們紛紛往熊熊燃燒的火苗裏一條跳,轉眼就化為灰燼,火苗中立刻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這聲音異常的悲壯,像一場殞身待命的赴死,沒有情緒,沒有聲息,將一群群微弱的性命,裹挾在淒慘的烈焰裏,就這樣的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孫曉紅不忍直視,就靜靜地站起來,她想到外麵透透氣,就拉了一把蹲在身邊的任浩軒:“院子裏麵太悶了,咱倆到外麵走走吧!”任浩軒站起身來,兩個人推開院門,沿著細長的胡同,默默地向西山走去。
夏天的草木長得非常的茂盛,火燒雲在天邊流淌,微風在山間蕩漾,昆蟲們在細聲鳴唱,草叢中的馬蓮花,一簇挨著一簇,在夕陽裏麵倔強地開著。他們手牽著手,走在斜陽裏,在碩大的山體裏,遠遠看去,像兩個浪跡天涯的旅人。
他們來到山坡上,靜靜地坐了下來。綠色的草原像海一樣,掀起萬道波瀾,一浪一浪地向眼裏湧來,很是愜意。遠處的江水,白亮亮的,迂回曲折,一會兒興奮地跳躍到腳下,一會兒又歡快地流向遠方,永遠也捕捉不到它的行蹤。
光線漸漸地黯淡下來,在斑駁的樹影裏,兩個人促膝談心。一陣微風拂過,孫曉紅抹了一下額前的劉海,小聲地說:“有件事兒,我都想好長時間了,也不知道怎麼和你說。”說完,她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什麼事兒,你就說唄,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有什麼不好說的,隻要我能辦到了,一定盡力!就是辦不到,也得想盡辦法去辦!”任浩軒一臉疑惑地望著她,他急切地想知道她到底想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