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瀾拖著疲憊的步子走回別墅時,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下來,一路上黑影憧憧,雖然膽戰心驚,可身體的疲憊讓她沒有力氣像早上那般健步如飛,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慕梵塵會喜歡住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裏麵,不過他一向不喜歡和人過多交流,也許隻是不希望被打擾。
別墅裏麵沒有亮燈,安瀾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掏出容止給她的備用鑰匙打開大門,慕梵塵應該不會回來吃飯了,也好,免得兩人尷尬。
腳後的水泡已經被磨破了,襪子粘在肉上,換鞋的時候安瀾不由得呲著牙輕呼了一聲。
一瘸一拐往裏麵走去,憑記憶摸到了牆上的開關,溫暖的燈光頓時充滿了室內,驅散了一室的黑暗,安瀾這才舒了一口氣,轉身想熱下昨晚的菜,既然慕梵塵不在家,她就將就一下,也懶得再去動手。
沙發上的一個黑影冷不防的嚇了安瀾一跳,慕梵塵一聲不響的坐在那裏,臉色鐵青。
“我去做飯”兩人沉默了幾秒,安瀾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慕梵塵願不願意和她講話,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般,說完她轉身就往廚房走去。
慕梵塵不喜歡吃剩菜,她自己可以隨便應付,隻是沒想到他早就回來了,還坐在這裏不開燈。
“為什麼這麼晚”
這算兩人這幾天說的第一句話吧,安瀾頓了頓,慕梵塵的聲音好像有些嘶啞。
“對不起,我走路回來的”以為慕梵塵等久了,安瀾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你就這麼驕傲,不肯開口和我說話,不知道搭便車,不知道說腳疼”慕梵塵站起身大步走過來將安瀾扯到沙發上,沉晦的雙眸染上一層隱忍的薄怒。
她一直就是這樣,什麼都不肯說,以前哪裏碰了痛了,都自己忍著,從來不會跟他撒嬌“慕梵塵,我受傷了”
安瀾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隻是起了幾個水泡磨爛了而已,怯怯的抬眼看了一下他越發冷峻暗沉的臉,囁嚅的張口道“我沒事。”
“安瀾,算你狠”慕梵塵啪的將茶幾上的藥水和紗布砸到她的身上,頭也不回的走上樓梯,接著就是天搖地動的開門關門聲。
安瀾蜷縮在沙發裏,溫熱的液體無聲無息的潤濕了蒼白的小臉,她什麼都沒做,慕梵塵竟然衝她發這麼彌天大火,一時間委屈和酸楚紛紛湧上了心頭,心裏堵的透不出一絲氣來。
兩人的關係又回到了冰點,安瀾每天做好早餐和晚餐,盡量避開和慕梵塵的正麵相處,慕梵塵有時候會吃一點,有時候晚上很晚才回來,安瀾就像真正的保姆一樣,做家務,做飯,和主人沒有任何的情感交流。
利用僅有的一點積蓄買了一輛粉紅色的摩托車,以後她也可以騎著電動車開始上下班了,這個別墅區實在太荒涼了,最主要的是她怕上班遲到以及來不及準備晚餐。
辦公室的同事對她也不那麼排斥,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安瀾性子素來討喜,她不多說話。做事情很麻利,也盡職盡責,雖然有前科,但是日子久了大家也沒有像開始那樣排擠她,偶爾還和她說幾句話,當然除了齊月。
“我說安瀾,讓你打個資料怎麼那麼久,慕總急著看呢!”齊月叉著腰,看著安瀾背著厚厚的一遝資料,一臉的不耐煩。
“已經打好了”安瀾吃力的將厚厚的資料放進了主管室,一上午沒有歇息守在打印機前,才將這近百分的資料打完。
齊月看著安瀾白眼翻到了天際“我說,難道你要我自己搬到會議室去嗎?”
“你這個女人是自己沒長手還是殘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