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前,若陽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地方。那是天河邊的一個小空地。
那裏有許多大小不一的石頭,而那石頭上不時會出現一些詩詞。上麵的字流暢卻不張揚,仿佛在壓抑這什麼,但從詩詞的內容看來,卻又不像是一個受壓抑的人寫的,那是一種憤慨,一種傷心欲絕。若陽自認為不是一條附庸風雅的魚,卻在不知不覺間被那些作品吸引住了。
若陽細心觀察過,凡是下雨的時候,那些石頭上便會有詩詞。之前因為一直在水裏,所以很難知道天氣的變化。不過今天出房門時,剛好遇上了蝦小五,得知今日下午的天氣會晴轉雨,便決定去那個小空地上看一看。
在水中獨自暢遊,這是最愜意的事。
現在的陽光仍然明媚,甚至有些刺眼,仿佛在預兆著暴風雨的來臨。光線折射在水麵,有些擴張的趨勢,映在若陽的身子上,有些暖融融,直弄得若陽心癢癢。水外雖是陽光猛烈,但水中卻不覺得熱,反而在陽光的照射下,水變得不再冰冷,而多了一份清涼。
看著不遠處那折射在水中的石頭的影子,若陽覺得有些興奮,便加快了速度。
從水中浮出水麵,露出小小的頭。發現那石頭堆中,仍未見一人,也沒有多出來些詩詞,若陽心想:應該是天氣尚未轉陰吧。
正在晃神之際,天上的雲變得濃厚,本來雪白的雲變成了烏黑,一道道閃電在雲間穿梭,由小轉大,刺眼的光線穿透大地。讓人有點心驚。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打在水上,激起衝擊力,打得若陽的身體有些生痛。
若陽心中的興奮更甚,早已忘記了疼痛,不斷默念:“你快點出現吧。”
不知道是不是若陽的祈禱生效了,在濃密的烏雲間,一片白雲從天而降,那雲白得一塵不染,仿佛一切事物都隻會汙染這白。
直至白雲降到地麵,化作一名白衣勝雪的男子。若陽微微有些驚訝,本以為那猶豫的詩詞應該是一名美麗的女子所作,現在卻是一名男子。
那男子烏黑的發絲隻隨意得紮在腦後,一身白衣如冬日裏的雪,就連那綁著烏絲的袋子也是雪白的,讓人不忍心沾汙。男子的五官顯得清冷,棱角不分明,有一種仙人般的氣息,卻把人拒之門外。
看到他手上拿的毛筆,心下便是了然,還帶著些興奮:原來這就是那些詩詞的作者!
那男子握著毛筆,手上不太用力,之間那筆隨著他的手,在亂石間舞動著,同時,那些石上也出現了墨黑色的字。那字雖是墨色的,但卻不會因為雨水的澆淋而褪色。
舞動間,男子眉頭微皺,嘴唇輕抿,仿佛心中常年積壓著鬱悶,隻能通過詩詞來宣泄。那神情,有如現在的天空,有如那些詩詞,給人一種陰鬱的感覺。
不知為何,若陽心中一緊,頭腦中冒出一個想法:他不應該是這樣的!
現在的若陽隻想讓眼前的男子開心,想化解他的陰鬱。
雖是有這種想法,但她不能化作人形,不能走過去安慰他,不能講些笑話逗樂他。她也明白,語言太過無力,並不能化解男子的陰鬱。她隻能不斷往上跳,躍出水麵,希望男子能看到自己,希望借著這舉動,讓男子稍稍舒心。
隻是,無論若陽如何努力,男子還是沒有回首,仿佛已經進入到一種境界,沒有任何人能打擾。
沒錯,若陽心痛了。第一次,有了她非常在乎的事情。一直以來,因為自己身上那黑色的鱗片,她受盡了自家兄弟姐妹的冷眼。再加上自己的生母因生產自己而死去,這是鯉魚族很少出現的情況,族裏人認為她不詳,早就拋棄了她。如果不是因為她是族長的女兒,怕是早就被驅趕出去了。
因為遺傳了母親的樂觀性格,加之一直以來,嘲風都視她為好朋友,真心待她,若陽才在眾魚異樣的眼光中如此茁壯地成長,而沒有淪為一條性格孤僻的魚。
話說回來,若陽已重複那個跳躍的動作二十多分鍾,但那白衣男子仍舊沒有反應。直到若陽即將放棄,那男子才緩緩起身。微風吹過,掀動了那如雪般白衣的一角。男子那溫潤的眸子裏,陰鬱之色未曾減少半分。但是,那眉頭卻是被微風撫平,他的嘴角微微揚起,變成一個溫柔的謙謙書生摸樣。
若陽心中感歎:好假!
的確,那摸樣裝得太假,起碼在若陽看來是真的很假。
不等若陽眨巴眨巴眼睛,那男子便消失不見了。
若陽看著石頭上新寫的詩詞,心頭的痛未曾因為男子的消失減少半分。不知為何,這種感覺很熟悉,仿佛在很久以前,她便認識這男子。
若陽搖搖頭,不斷告訴自己:“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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