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樓裏又安靜了,安靜得讓我能聽清楚幾個聲音。
鄺胤賢似乎有些感慨,他低低地重複:“人間是非幾何多,最動人是那情愛糾葛……最動人是那情愛糾葛……”
他重複了幾遍,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瞬間變得黯然。
他擺擺手,讓身後那人給我遞上錦盒:“這個是你的了。”
我拿著盒子走下去,心卻被什麼緊緊勒住,有些喘不過氣來。
鄺罙銘身邊的那個男子,卻直起了身子,緩緩念了句:“縱是人間癡心成雙,碧落黃泉,兩處不見……”
念完之後,卻隻是呆呆出神。
司儀見還是沒人打賞我什麼,隻能繼續念下一個姑娘的名字。
選珠會還在繼續,隻是經過剛才那兩場震撼,大家都興致缺缺,不知道還有幾個人在關注著。
過了一會兒,嚴緩走上了台。
那是個高挑的姑娘,打扮很幹淨簡潔,頭發沒有梳成任何發髻,隻是一根白帶綁著,自有一番風味。
嚴緩走上台去,沒有唱歌跳舞更沒有秀樂器,一躬身後,卻是將麵容轉向了我:“剛才蘇姑娘一曲小詞,緩緩十分佩服。現下鬥膽,想請姑娘陪我擬詞一曲。”
我不禁讚道:“好個聰明的姑娘!”
我剛才的風頭已經十分繁盛,若是才藝表演,她定不能勝過我和惜蕪。惜蕪下去多時,若是借著我的風頭,光明正大地挑戰我,倒是個好辦法。
我想了想,倒也不懼她。
我自己寫不出來,中國古代幾千年的精髓,我難道還找不出一首來應對嗎?
見我答應,嚴緩輕輕一笑,在台上走了幾步,就脫口而出一首小詞:
“相逢時,霧氣繚,落花繾綣,初陽不盡,韶華傾覆東流水。
癡心誤,多情顧,煙雲笑我,金樽貧酒,暗把流年許空度。”
“好!嚴姑娘好才華!”
嚴緩話音一落,立即有人鼓掌。嚴緩笑笑,眼神卻看向鄺胤賢後,落向了我。
這個難度的,倒也不是太過。
我站起來走了兩步,一首小詞就呼之欲出。
“再回首,浮生夢,萬千歎息,百般尋覓,都作桃花人麵去。
獨吟唱,淺淚生,好戲收場,聲聲烏啼,連理枝頭鴛鴦醉。”
嚴緩臉色微變,看我的神色帶了幾分不可思議。
“好,好,好!”
紅袖樓突然響起一絲單調的掌聲,隨即,一個好聽的男聲漫不經心地道:“這姑娘,倒是做得一手好詞!”
我循著聲音看去,立即是一呆。
鼓掌的人,居然就是鄺罙銘要我留住的那個人。
他站起來,看著鄺罙銘說:“你說的那件事,我還要考慮考慮。”
我正疑惑著,忽然間眼前一花,隨即腰上一暖,就聽見帶著一個冷淡的聲音在我耳邊說:“跟我走吧!”
也不等我回答,腰間那隻手忽然收緊將我禁錮在他懷中,閃身出門而去。
那人動作很快,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他帶走了。
隻聽見身後有兩人低低喝道:“追!”
“是!”有人回答。
我聽出來,那兩個聲音,一個是鄺罙銘,一個卻是鄺胤賢。
那個回答是的人,卻是汐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