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煙……真的敢這樣做的呢!
隻是如果他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變作了一具僵硬的屍體,他……還是會傷心的吧?
到了豫平是第二天早上的事。
本以為能拖延些時間,最遲也要在第二天晚上才到,但是薛令生怕夜長夢多,當晚沒有在任何地方停留,隻吩咐了車夫撿捷徑馬不停蹄地趕路,到了第二天豫平城門打開時,我們的馬車駛入了城內。
其實薛令不用這麼防著我,我本來就沒打算留給段非煙或者鄺胤儒,也就是如今的鄺清遠留線索。
一來是我不想讓段非煙找到我,人都要死了,沒必要在死之前還拖累他;
二來是我相信段非煙的能力,不留線索找到我也隻是時間問題。
至於鄺清遠那邊,我如今於他是個陌生人,也再不想將他卷入其中,又何必多此一舉?
馬車進了城,一路平緩地駛入了皇宮牆外,然後薛令親自駕車,從後門緩緩駛入了皇宮。
走了沒多遠,馬車在一座滿是雜草的宮殿前停了下來,隨即薛令跳下了馬車。
薛令抖開一條黑色的絲帶,將我拉到麵前,嚴嚴實實地將我的眼睛捂了起來,隨即將我扛起來,大步走近了皇宮。
頭朝下,血液都湧上了頭頂,一如既往地頭暈,我隻能憑著感覺,在心裏畫著皇宮裏的路線。
模糊記得薛令拐了七八個彎,我的雙腳才踩到了實地上。
我沒站穩,直接跌坐在地上,世界還在旋個不停。
“就是她嗎?”
正當我在拚命調整自己的感覺以恢複正常感知,頭頂上卻傳來了一個柔柔的聲音,聽起來溫柔,卻帶了幾分壓迫力。
“回娘娘,就是她!”薛令的聲音冷冷的,聽起來卻恭敬了很多。
“嗯,你去吧!皇上將她托付給本宮,本宮自然會照看好的,不會有任何閃失!”
本宮?娘娘?原來這裏,竟然是趙正安的後宮,是他某一位妃子的宮殿啊!
薛令應了一聲,慢慢告退了。
然後,一雙輕柔的手,輕輕取下了遮住我眼睛地黑布。
眼前的世界豁然明亮的起來。
這間宮殿和我之前見過的大夏的皇宮基本上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唯一的不同是屋內的擺設素雅有致,倒不像是皇宮,像是大戶人家裏女兒的閨房。
我心頭一顫,有些不敢相信地環視了一圈。
這間屋子……為什麼跟我當初在端王府的聽風築布置得那麼像?
這屋子的主人,究竟是什麼人?
我立即站起來,轉身看向身後的人。
她著一身素淨地宮裝,端莊而安靜地含笑看著我。一頭烏絲挽了個簡單地發髻,隻斜斜插了兩隻碧簪;妝容淡雅,美而不俗,讓人一眼沒法移開目光!
這身打扮,隻能用清麗高雅四個字來形容!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容顏,心頭卻湧起很多不相幹的事。冒在心裏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原來她打扮起來,竟是這麼好看!”
眼前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端王府,因我而“死”的燕兒!
當初那個私下裏害羞地喚我姐姐,最終被蘇沐陷害,杖責三十拖到亂葬崗的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