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季東朗愣了一愣,轉身看住她,那目光像是盯在她的臉上一般,透著某令人心慌的疼惜。
強忍著眼底不斷翻滾的淚意,裴樂樂暗自掐住自己的手心:“我說哥哥,這三更半夜的……你一個老男人摸我屋裏,就不怕晚節不保啊?”
“小丫頭片子,腦子裏天天想些什麼不正經的東西?”季東朗肅起臉彈了彈她的腦門,裴樂樂吃痛剛想叫嚷,他卻變戲法似的從身後變出一個單肩包,“你的包,剛落在我車裏了。”
原來是為這個。隻是為了這個。
她早該想到,他對她,從來就隻有客氣和愧疚,僅此而已的。
拿過包的瞬間,裴樂樂眼底的濕潤似已風幹,她抬起頭,笑容如新月般皎潔:“好了,現在它回我手上了,你可以走了吧。怨不得小小喊你熊爸爸呢,這麼小的屋子你虎背熊腰的杵著多礙事兒。”
其實他哪裏虎背熊腰了,他身材好著呢,三十幾歲的人一點肚子都沒有,腹下第四塊肌理上還紋著一個花紋繁瑣的圖騰,像匿在強悍裏的不羈。雖然隻見過一次,可裴樂樂到現在都記得那個圖騰的樣子,就是不知道是什麼。
季東朗不說話,低頭摸了摸小小稀疏的額發,過了好半天突然又說:“妞兒,其實我……”
“其實什麼?”裴樂樂的心突地一跳。
季東朗終於抬頭,淡笑著向門口移動:“其實我真的該走了。”
裴樂樂沒好氣地罵他:“哥哥你是不是更年期了,越來越囉嗦,你走吧走吧,趕緊地走。”
“樂樂……”門就要關上了,季東朗又猛地回身推開門,目光灼灼地看住她,“現在這個工作對你很重要嗎?”
裴樂樂被他看得心裏發虛,低頭咬了唇說:“是啊。”
季東朗的俊眸裏閃過些微亮光,一道道投射在她蒼白的臉頰上,似是帶著灼人的暖。良久良久,他才歎息一聲:“今天晚了,很多話也不方便說。你早點休息,明天中午請你和小丫頭吃飯。”
兩分鍾後,裴樂樂收到一條短信:“晚安”,是他發來的。
下意識走到窗邊,她看到季東朗就站在樓下的街口,衝著她的方向煞有其事地招了招手。
手無聲地攥緊了電話,裴樂樂“嗤”地一聲笑出來。仿佛還是三年前,季東朗第一次送她回家,她一溜煙地跑上樓,卻接到他的電話:“你住幾樓?”
那時她倚在窗邊,衝著他的車大揮其手,忘記了他根本看不到自己:“七樓,臨街的,站在窗口看下去,你的邁巴赫特別惹火呢。”
“你眼裏就隻剩下邁巴赫了?你能看到我嗎?”季東朗下了車,背對著她揮了揮手。
“這算是跟我道別嗎?”她笑得直不起來腰,“先生,請您調個頭好嗎?目標物在您相反的方向!”
那時候他們還不算熟悉,那時候他們多可愛,那時候她還以為她和他有好幾個輩子可以去期待,那時候……差一點她就要以為一切都還是那時候了。
可惜,到底不是那時候。
眼看著6樓靠西的窗子裏倏然間黑了燈,季東朗坐在車上,慢慢點了根煙。把尼古丁吸入肺腑的刹那,他想起剛才他問詢時,替他開門的大嬸回答他的話——
“小小是她姐姐家的孩子沒錯啊。我說先生您真是……樂樂這丫頭才二十一呢,怎麼可能生養孩子呀!”
季東朗微微闔上眼眸,自嘲式地笑了笑,是啊,她才二十一,根本連大學都沒畢業,怎麼可能生養孩子?
他可真是庸人自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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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的話:貌似好多人喜歡小禽、獸呀,嘻嘻,等咱們大叔苦逼完了,比小禽獸還小禽獸。
其實,還沒徹底確定男一是誰,所以一切皆有可能,不要被簡介誤導了,我其實是簡介無能啊,捂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