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多少痛,可以呼吸(3)(1 / 2)

“哥你真是好眼光啊,挑的女人都是極品,今兒我算是崇拜了一把,”大概是聽到電話的聲音,顧淮安唇邊不由自主的泛起笑,起身推開了車門,“得,順了你一趟車,我也到目的地了,喬喬在裏頭等著呢。”

他說著,連聲招呼也不打,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仿佛根本就和樂樂不甚熟悉般。

喬喬是誰,裴樂樂不知道,也根本無暇知道。不過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那準是小禽獸的眾多新歡舊愛之一。

季東朗點了支煙,使勁吸了兩口,煙草味兒燒得裴樂樂目光一閃:“你跟淮安,到底什麼關係?”

睿智如他,又怎會瞧不出端倪?

她深吸一口氣,抬眸冷冰冰地反問:“我跟他什麼關係,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她知道自己說話很衝,可是他不該,不該縱容楊晚婷把主意打在小小身上,那是她所有的底線。

季東朗深深看著顧淮安的背影,將餘下的半支煙燼了,腳重新踩向油門:“淮安如果接近你,他不過是……”

“他就算不安好心又怎樣?隻要我喜歡,哪怕這個人根本不愛我,隻是玩玩我,我也一樣心甘情願,”裴樂樂狠狠咬下唇,嚐試著推開門,“季先生,想想待會兒你去了也不方便,我就先下車了。”

然而,全自動的門卻被季東朗鎖上了,倏然間,車像野豹子般從巷口裏飛出。

正午的日頭那樣烈,好似碎金灑在裴樂樂的周身,可是刹那間,又被倉促擋在墨黑色的車窗外。她緊抿著唇,默默注視著身側的玻璃,陽光透過子夜般的黑鋪陳在她的手臂上,中和成很淺的咖啡色。在玻璃勾畫的虛空裏,她看到季東朗薄唇漸抿,他的眸光是那麼異樣,像深海裏的漩渦,一重又一重,悄然無聲地卷走了她的心。

回家的路上,原先人際稀少的偏僻胡同,很遠地就開始堵車,沿途都塞滿了大大小小的采訪車,把道路堵得嚴嚴實實的。沒辦法,他們隻能下車步行,好不容易移到家門口,裴樂樂看到大門外,媒體記者們幾乎要把旁邊施工留下的小土方都擠塌。

打光板前,楊晚婷如尋常般微笑著,她一手抱著一個小女孩,一手接過話筒溫和地說:“你們猜的不錯,這是我和東子的女兒,至於報紙上的那個女人,是我們的一個遠方親戚,剛巧也住在A市。這兩天我和東子商量複婚的事情,想過二人世界,所以先把孩子托給她照顧。”

遠處,圍觀的人群裏傳出嘈雜的喧嘩聲,不知道是在吵嚷些什麼。

“小小——”

裴樂樂忍不住掩住口,細細密密的汗像透明的珍珠般從額頭上滑落,身側,季東朗緊緊握住她的手,似乎在示意她鎮定。

可是她怎麼能鎮定!

“嗯……小姨小姨……嗚嗚……爸爸……我要爸爸……”一道道燈光簇白如雪,打在小小的眼睛上,嚇得小小捂著眼睛哇哇大哭,連向來紅嫩的小臉都變得煞白如紙。

小小在哭,她的小小在哭!

裴樂樂倒退了一步,五髒六腑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揪著,讓她忍不住酸了眼眶。

“你打車先走,在上次我們吃飯的地方等我。放心,我會把小小安然無恙地還給你。”

倏然間,緊握著她的手鬆開了,她含著淚回頭,發現季東朗不知何時已越過人群疾走過去。

“東子……”

楊晚婷看到季東朗,美麗的眼瞳裏終於有了一絲慌亂,但是很快,她又鎮定下來,轉身對自己的助手使了個眼色。助手就對記者說:“很抱歉,采訪的時間已經結束了。請大家讓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