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個男人貼近她的那一瞬間,季東朗竟不由自主地繃緊了全身的肌肉。
她竟然,她竟然真的有了別的男人?
窗外,已淅淅瀝瀝地下起大雨,季東朗蹙眉,低頭點了一支煙,想將在心裏肆虐的那股子煩躁強壓下去。可半盒煙都燃盡了,他依舊心亂如麻。終於還是忍不住,他推開車門走向麵前的樓房。
到了門口,他拿鑰匙把門旋開,房間裏漆黑一片,沒有開燈。茶幾上雜亂無章,錯落著一瓶見了底的紅酒和歪倒的玻璃杯,筆記本則半掩著扔在沙發上。
看來她回家後又喝了酒。
轉身輕輕推開臥室的門,他看到她背對著門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白底粉藍花色的空調被則被她踢到床底下的木地板上。
她睡覺不老實,他知道,尤其是喝醉了之後。還記得他第一次陪她過夜的那晚,她嘟起櫻唇直嚷著熱,抬腳就把被子給踹開了。怕她夜裏著涼,他不得不走過來幫她把被角掖好,可她依然故我。那時候他簡直苦笑不得,但還是耐著性子重新幫她蓋,她呢,忽然淘氣地揪住他的袖口,死活不肯鬆口。那模樣就像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子,抱著自己最心愛的娃娃,讓人又愛又憐。
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季東朗把被子撿起來輕輕蓋在她的身上,她似乎被驚擾到,微微側了側身子。倏然間,季東朗的眼裏一片凝脂如雪,她的手臂溫滑似玉,連腳踝也是纖細得不盈一握。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季東朗伸出手,很想握一握那雙溫軟的柔荑。
“走……走開……”驀地,仿佛感覺到了什麼,裴樂樂的櫻唇闔動起來。
季東朗驀地收回自己的手,轉身把門帶上。找過別的房間後,他才發現,小小並不在這裏,也許是送去了她姐姐家。他想著,又打開客廳的燈,默不作聲地幫她把客廳收拾好。
“誰啊?”
房間裏突然傳來她的聲音,知道是她醒了,季東朗推開臥室的門走進去。
裴樂樂醒來時腦子混混沌沌的,不知今日幾許,層層疊疊的雲錦蘇繡窗簾遮住了床邊的一整片壁窗,有淺淺的燈光從門縫外浸透過來。
這是在哪?外麵又是誰?
她的恍惚隻有一秒鍾,因為很快門便被人推開。一看到是季東朗,裴樂樂的心口猛然一僵,她下意識地縮起身子將脊背倚向床頭,手指揉著自己發痛的額角:“你怎麼來了?”
“我想過來看看女兒,”季東朗知道她是喝醉了頭暈,把準備好的醒酒湯遞給她一碗,“你忘了,你把鑰匙給我的,你說我可以隨時來看小小。”
“小小在姐姐那兒,不在這裏,你可以走了。”接過醒酒湯的那一刻,裴樂樂的心弦微微顫動,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很會照顧人。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卻又好似浸了薄冰般,不近人情。季東朗有些愕然地看著她,她身上隻隨手套了一件鬆鬆垮垮的奶白色長T恤,修長白皙的長腿半掩在薄被間,讓他腹間驀然一緊:“其實我想看的是你。你喝多了也不接電話,我不放心,你吃東西了嗎?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