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記憶像一個黑黝而深邃的沼澤,總是在你軟弱的時候,張開血盆大口,沒有人可以逃脫。顧淮安正一步步地陷進這個沼澤,他身不由己、他逃脫不得,可是忽然之間,有一隻溫軟的素手緩緩撫向他浴袍上的腰帶,帶著些許怯意。

倏地抬起眼眸,顧淮安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這個瑟瑟發抖的女孩,他記得他後來用錢誘使裴樂樂再上自己的床時,她也是這種不情不願、又強作順從的模樣。

顧淮安眯起漸漸淩厲的眼眸,隻覺得胸臆裏有什麼火熱的東西正掙脫了血脈、爬進肺腑裏,而後膨脹、再膨脹,頃刻就到了爆發的界點。

手掌暗暗握出一個拳頭,他驀地捉住薇拉的手腕,跳上床,將她欺壓在身下,然後,他就像隻急不可耐的猛獸般,將粗魯而狂暴的吻傾灑在她的身上。

他為什麼要隱忍?他根本不想隱忍!也無需隱忍!

這世上不是隻有一個裴樂樂,不是隻有那麼一個女人能給他帶來快樂和滿足!

不是!永遠都不是!

莫名的憤慨支配著顧淮安的神經,他抬手摸上她胸前的紐扣,又一粒粒地解開,身下的女人生澀而盡心地配合著他。他熱情如火,她沉靜如水,可是她實在太安靜了,安靜地就像是一灘死水!

驟然而起的征服欲像火一樣在胸臆裏熊熊燃燒著,顧淮安一掌箍著女孩兒的雙手,另一掌則大刺刺地一揮,將她胸前的遮擋一下子撕扯開來。

“嘩啦——”

裂帛的聲音是那樣刺耳、又悅耳,身下如死屍般的嬌軀終於開始戰栗,有破碎的呻吟從那柔美的紅唇中碰出。情yu的滋味越來越濃重,顧淮安緊壓著她,抬手扳過她的臉,剛想吻住她淺唱低吟的唇,卻吻到了一臉的冰涼。

“你哭了?”他像散了零件的馬達般,驀地停下來。

“沒——”薇拉很想努力地說些什麼,但是她一開口,聲音就變得破碎,身子也本能地往後退著,一寸寸,如同瀕死的小獸般,抓著床單往後退著。

仿佛是本能,她還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無聲地抗拒著他的進一步動作。她的抵抗那樣無力,一種熟悉而沮喪的挫折感席卷而來,鋪天蓋地般地,焚滅了他的心。

再沒辦法繼續,他放開她,從桌上拉過煙盒,抽出一根煙,點上了。

煙霧嫋嫋中,他覺得倦了,真的倦了。仿佛還是那一年,他坐在床邊看著怒目相向的裴樂樂,他看著她衝她喊:“你這個禽獸!你不是人!你這是迷jian啊!我要殺了你!”

她說著,就揮著旁邊架子上的裝飾刀朝他衝過來,她的目光那樣篤定而憎恨,根本不給顧淮安任何剖白的機會。而他的心也在刹那間被射穿,忘記了解釋忘記了辯駁,衝上去一把就折了她的腕,目光裏浸透著一股子倔狠:“殺我啊!有本事你就來殺我啊!我就是迷jian你了怎樣,你有本事告我嗎?你有證據?Jing液、毛發、唾液,這些你都TM都有嗎!”

是不是,從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錯了?錯得天翻地覆、錯得無可挽回?

是不是,從那個錯誤起,他們就已經注定敵對、注定憎恨,從此天涯兩端,死生不複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