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刹那間猶如被人狠狠捶了一拳,該不會是……在顧淮安的椅子裏吧?
顯然顧淮安也想到了這個可能,他反過手到椅背上細細摩挲起來,果然在紅絨布的椅子罩裏摸到一塊方形的硬盒。
嘴角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顧淮安了然地收回手,抬頭遙望著裴樂樂,那一對子夜般的黑瞳已訴說了一切。
裴樂樂倒吸一口冷氣,畢竟跟了他那麼久,裴樂樂跟他並非沒有默契的,此刻見他這樣看著自己,心裏早已明白了大半。
可是這主意究竟是誰出的呢?是巧合還是蓄意為之?要知道,如果裴樂樂在他那裏找到結婚證,那麼兩個人的尷尬不必多說,而且這勢必會引起季東朗的誤會,誤會是顧淮安故意要這麼做的;可如果裴樂樂找不到結婚證,就要接受顧淮安的懲罰,他又會怎麼懲罰她呢?
戰戰兢兢地把眼睛望向身邊的季東朗,他的眉頭也緊鎖著,目光同樣遊離在顧淮安的身上。看來,他也猜到了。
裴樂樂忽然一咬牙,朝著他大步走了過去。眼看她就要走到顧淮安的椅背麵前,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然而,裴樂樂卻忽然調轉方向,挪步到顧淮安的哥哥顧淮南那裏。
結果當然是尋找失敗。
大家開始起哄,司儀也一臉喜氣的有請拿結婚證的嘉賓上台。眾人皆是四顧茫然,直到禮儀小姐走到顧淮安的位置前,將事先藏好的結婚證拿出來,大家才恍然大悟。
再看顧淮安,也是一副剛剛知曉的模樣,裴樂樂在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他表現的一無所知,不然被季東朗看出來,不定怎麼想他呢。
可是,真是奇怪,她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顧淮安這個家夥了?
想到此處,裴樂樂微微怔了一下,也是這一晃神的功夫,顧淮安已經移步走上了宴會廳前的舞台。
司儀問:“恭喜顧先生,按規矩,你擁有懲罰新娘的權力,你打算怎麼懲罰新娘呢?”
抬頭望著顧淮安,他氣定神閑非但沒有半分尷尬,反而還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樣子,裴樂樂咬住嘴唇,雙手交錯在腰前,慢慢的握緊了,心卻一陣陣地發寒。
季東朗皺了皺眉,走過來本想說由自己替新娘接受懲罰,然後顧淮安卻搶先一步開了口。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你選擇一個吧。”顧淮安笑著對裴樂樂說,目光卻斜刺地掠過季東朗,和口吻迥異的溫度。
台下,有人蓄意曖昧的一笑,劈頭就刁難說:“真什麼話啊,就大冒險吧!跟新娘親一個,現在就流行這個!”
“對啊,親一個!親一個!”然後是接連起哄的人。
聚光燈兜頭兜臉的罩下,裴樂樂根本避無可避,她深吸一口氣,轉身笑望了眼季東朗,半開玩笑地說:“有帥哥親我,我當然是願意的啊,就怕我丈夫不願意。”
她這樣說算是一種求助了。
季東朗聞言,反握住她的手,不慍不火地開了口,替她做了選擇:“那就真心話吧。”
顧淮安輕笑一下,炯亮的眼由下而上地看著裴樂樂:“我想問問新娘,你這輩子,就隻有我東子哥這麼一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