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墮胎紅花(1 / 2)

因見禦花園中菊花開得正豔,一時貪戀賞了起來,竟沒注意剛才還晴天一碧,轉瞬間已是陰雲沉沉,未及走出園子,這雨便淅淅瀝瀝下了起來。

禦花園離中宮尚遠,身邊的宮女、內監又皆被我遣開,此時隻有可娘並那新來的小宮女球琳跟著,眼見這雨勢漸大,可娘便遣了球琳回宮中傳人,一邊又用衣袖掩著我重回那落霞亭中避雨。

園中秋雨颯颯,亭外那一地菊花卻傲然而立,任由那顆顆雨珠順著細長的花瓣滾下,全無“梨花帶雨”般的嬌羞,倒更有獨立秋霜的傲骨。

秋風細細,滿是絲絲花香更夾雜著青草香繚繞開來,似有若無,不似桂花的濃鬱,更無玫瑰的妖嬈,卻是冷香浮動,令人銷魂。

我忍不住深吸口氣,不禁吟誦道:本無流蝶逐蜂心,自有清霜明月襟。縱使狂風直吹折,黃花休作落花吟。

可娘忙拿著絹帕擦拭我衣上的雨珠,一邊嘟囔道:“娘娘身子要緊,別光顧著看那花,淋了雨再吹了風,可小心著了風寒。”

我自顧盯著那菊花道:“古人雲‘颯颯西風滿院載,蕊寒香冷蝶難來。’我看此時倒是‘颯颯秋雨滿院載,蕊寒香冷蝶難來。’了。”

可娘急得跺腳,“再不來人,娘娘可真要著了風寒了。”

我舉目四望,雨水已有滂沱之勢,一時園中水汽繚繞,隻聞得亭周簷角嘩嘩的流水聲。

身上的縷金挑線紗裙早已濡濕,緊貼在肌膚上說不出的不適,再看可娘發髻鬆散,衣衫淩亂,更是狼狽。

秋風夾著水氣自亭外吹來,落霞亭四周並無遮擋物,此時四麵來風,倍覺寒意。

透過雨簾,遠處跑來一紫衣女子,這女子粗喘著氣,進了亭來並不急著整衣理鬢,反倒先察看懷中所抱的木箱,見未被雨淋,輕舒口氣,這才注意到亭中還有人在。

這女子一陣猶豫,似是看不出我的身份,一時躊躇。

我今日隻著了件平常素淡宮裝,發髻亦未修飾,又剛淋了雨,難怪她看不出我身份。

可娘意欲上前,被我輕輕攔住,隻朝她微微一笑,以示敬意。

她見我示好,便也報之一笑,並不說話。

亭外雨聲漸小,細雨如絲,隻留涼亭四角間或滴下一滴雨來。這女子理了理衣,朝我淺淺一笑,便離了涼亭,急急而去。

一時球琳領著眾人入了園子,碧萱撐傘上前,從懷中取出一件織錦披風先為我係了,眾人又扶我入了軟轎,一行往中宮而去。

剛到宮門,內監小康子急急上前,“娘娘您可回來了,皇上在裏麵正等著呢!”

可娘扶我下轎,來不及梳洗隻好入宮見駕。

剛至前殿,卻見孤偃一臉怒意而來,我惶恐跪道:“臣妾見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貴為皇後,怎麼搞得如此狼狽。”

我剛想解釋,整個身子卻猛然懸空,一陣暈眩過後才發覺自己已被孤偃攔腰抱起。我又驚又羞,麵上已緋若紅霞。

“你想讓朕就這樣抱著你嗎?”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正雙臂張開,身體僵硬地躺在孤偃懷裏。

“你再這麼下去,朕可真要撐不住了。”孤偃淡淡笑著,冷峻的麵上滿是趣意。

我低頭不敢去看,雙手慢慢攏住孤偃的脖頸,一張臉紅到了脖子根兒。

孤偃一直將我抱至內殿,未及放我下地先吩咐眾宮女道:“還不快去準備,為皇後沐浴更衣。”

“是,奴婢遵旨。”整個昭陽殿忙碌起來。

我躺在孤偃懷中,看著一地的宮女亂轉,心中焦急,不知如何開口。正自盤想著,孤偃的聲音自頭頂傳來,“要不要朕陪你一起沐浴?”

聲音雖小卻足以嚇得我魂飛魄散,我頭搖得似撥浪鼓,鼓足勇氣道:“臣妾不敢!”

其實我內心想說的是“臣妾不要!”可話到嘴邊又怕孤偃發怒會將我摔到地下,一時猶豫竟成了“臣妾不敢!”

可這話自孤偃聽來卻更像是我因害羞而略顯矜持罷了。我腦中快速想著其它說辭,身子竟已穩穩躺在了合歡床上。

孤偃俯身注視著我,妖嬈的眼中霧氣氳氤,似有一股力量吸引著我,愈陷愈深,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我不敢再看,低下頭來卻驚覺發現自己濕透的衣裙正緊緊貼在身上,勾出一副美人玉體圖來,胸前那白色抹胸也已接近褪去,凝脂若隱若現。

我粉麵含羞,輕呼了聲,“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