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麵上微愣,複道:“安氏死了?”
“你不要跟本宮裝腔作勢,那日靈芸托你帶玉釵給本宮便是要你轉告安如真之事,你為何不報?”
黎白眨了眨眼,道:“皇嫂確實錯怪臣弟了,臣弟真的不知此事。”
我見黎白執意不講,隨冷眉道:“你不說,本宮自有辦法去查,大嫂含冤而死,本宮絕不會放過害她之人!”
說罷,我拂袖出了涼亭。
黎白急急上前,道:“可是上官晶告於你的?”
我轉了身,驚愕道:“可是與上官禦醫有關?”
黎白無奈道:“當日我說有一個小宮女托我轉交皇嫂玉釵,那宮女便是上官晶。”
“原來她竟是靈芸托付之人。”我思付道:“那你為何不告訴本宮?你可知你這樣竟是害了安玉真!”
黎白見我情緒激動,隻好沉了聲道:“臣弟就算告訴了皇嫂又能怎樣?難不成為了這事再要挨板子麼?皇嫂難道還不明白,當日你皇後的位子尚且不保,又何來護你魏氏女眷?”
我被黎白說得無言,唯有握了拳,恨道:“當日保不了,現今卻是一定要保的,本宮絕不會讓她白白送死!”
“皇嫂才剛出了冷宮,又何苦再招惹此事!”黎白苦苦相勸,道:“現今太後對皇嫂稍稍有了改觀,皇兄雖說寵幸皇嫂,然魏氏謀反一事亦是不願再提,況且安如真已死,皇嫂又何必冒死去查呢?”
黎白句句在理,然我胸中到底怨氣難平。靈芸的句句哭訴仍自腦中盤旋,我不能隻顧了保全自己,置魏氏百餘女眷於不顧!
黎白踱步上前,他小小個子竟已竄至近我頜前,見他少年初成已是氣度不凡,想那年初入宮時,他還是個追著我跑的孩童,真是時光如白駒過隙,可歎韶華轉瞬即逝!
我望了他道:“本宮主意已定,你無需再言!”說罷,竟自離去。
“皇嫂三思——”
黎白自身後喊道。
我含了笑,絕絕離去。
中宮暖閣內,孤偃冷麵而來。
我款款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一陣沉默過後,孤偃的聲音自頭頂傳來,“皇後,朕有話問你!”
我盈盈起身,“不知皇上所問何事?”
孤偃冷眉質問道:“朕問你,選秀一事,可是你向太後提起的?”
我頷首道:“回皇上,確是臣妾所為。”
“你——”孤偃變了臉色,怒道:“你是嫌後宮還不夠亂嗎?朕的事何需你來操心!”
“為皇上納妾本是臣妾的本分,況皇上至今仍未有子嗣,臣妾愧對列位先皇,愧對大榮百姓!”我垂手道。
“哼!皇後倒是賢良淑德的很!”孤偃冷笑道。
“臣妾不敢。”我低首道。
“朕是看錯你了,原來皇後也不過與後宮一眾妃嬪無樣,倒是朕奢望了!”
孤偃丟了此話,絕然離去。
我望了那背影,複又想起早上永福宮一幕。
永福宮內。
眾妃嬪圍坐永福宮暖閣內說笑。
玉真公主帶著貂鼠昭君套,穿著鏤金百蝶穿花雲錦襖,石青刻絲灰鼠披風,大紅洋縐銀鼠皮裙,粉光脂豔,氣色已是大好。
薑太後笑容可掬,望了眾妃嬪,隨道:“珍妃的身子還是不好麼?”
我答道:“臣妾昨日剛探過,仍是懶怠起床,許是與這寒冷天氣亦有關,隻是太醫開的藥也一直在吃,卻是總未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