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已幾次派了宮人前來催促,這邊卻仍是未見少隱的影子,正自猶豫不決。
夏蘭忍不住急道:“娘娘,咱們還是快快回去的好,不然太後怪罪下來,可又如何是好?”
我望了那戲台後方,仍不見那班主的身影,這邊卻已立了三個宮女。
我心下無法,唯有硬下心腸,轉身離了戲台。
剛走至廊上,前麵的康洪泉急急上來道:“娘娘可去了哪裏,倒讓奴才好找,太後與公主、眾小主們早已自堂中等候多時,太後麵色不善,娘娘可要小心。”
我自知此去沒有說辭,待下那廊下石階之時,左腳一歪,直摔了下去,早有眾人上前扶著,那腳卻是崴得不輕,隻痛得我倒吸冷氣。
夏蘭邊扶了我邊招呼著叫人抬轎過來,我見情勢迫急,一時等不得轎子備來,便止了夏蘭,隻一左一右各扶了兩位宮女,強自忍著痛楚急慌慌往那正堂趕去。
直走了半柱香功夫,我才強撐著走到,額上已沁出細細的一層汗來。
玉真公主猶自鎮定,此時見兩位宮女攙了我來,忙上前道:“皇後可出了何事,怎會搞得如此?”
我苦笑道:“方才下那廊上石磯之時,稍沒留意,一時崴了腳,誰想竟傷得這般重,害得太後、公主在此久等。”
薑太後待要發怒,見我行走不便,又因急著趕來,發髻鬆動,珠釵欲墜,形容更是狼狽,便也不好發作,隻是陰了臉色,道:“既然皇後沒事,咱們趕緊動身回宮。”
內監、宮人急急解馬套車,忙忙往宮中趕去,道上頓時塵土飛揚。
我半倚在車內,忍痛褪了鏤空流雲鞋,隻見那潔白光潔的腳上已紅腫起來,足有兩三指高。
夏蘭焦急道:“此次出宮身上並未帶著什麼膏藥,不如奴婢找那義妁過來為娘娘瞧瞧可好?”
我道:“此時太後、公主皆是忙著回宮,哪裏再能耽擱診治,何苦再生事端,不過個把時辰,忍忍便也過去了。”
我掀起裙角遮蓋裸足,倚在車內閉目養神,此時行進極速,車馬顛簸得厲害,又加腳上酸脹,痛楚不適,隻好蹙眉忍著。
約莫一頓飯功夫,馬車漸漸放緩了速度,夏蘭掀簾往外瞧了瞧,喜道:“娘娘再忍耐片刻,已經入了宮門了。”
我倚在車內,心中空空蕩蕩,想著一入了宮門,便再無機會與少隱相見,不禁泫然淚下。
夏蘭全當我疼痛難忍,不住地催促著宮人加快前進,一麵又遣人先去請上官晶至中宮候著,一麵又命人備下軟轎。
少頃,馬車行至儀門,夏蘭與碧萱二人小心扶了我下車,一時上了軟轎,內監腳下生風,不出半柱香已至中宮。
落了轎,夏蘭打簾扶我下轎,我左腳已是腫得如饅頭一般,稍挨了地便疼得錐心的疼痛,許是方才在東陵侯府裏走得過急,積了淤血在裏麵,才會紅腫不堪。
一時無法,康洪泉隻得披了紫貂皮墊在背上,背了我入了中宮。此時上官晶早已候在殿內,此刻見了我,來不急請安,忙忙上前為我診治。
我更覺疼痛難忍,額上已冒了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