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昨日少隱撫琴伴奏竟是給這慕容小姐,難怪昨日東陵侯單請了太後與後宮之人,原來竟是為了這事!
正自想著,卻聞得夏蘭驚叫:“哎呀,不好了!”
我自鏡中望了她道:“一驚一乍的,又怎麼了?”
夏蘭跪道:“娘娘昨日戴的金釵不見了,奴婢本以為娘娘放在奩內了,剛才找了半晌竟沒見著,奴婢該死!”
我笑道:“不過一個珠釵而已,掉了又何妨?還不起來給本宮梳頭!”
夏蘭起身謝過,邊又想道:“昨日娘娘慌著去見太後,許是掉在東陵侯府裏了,但願別被那些個汙濁的下人撿了去才好!”
夏蘭說著用玉簪倌起我墨色的青絲,梳了個反綰髻,額前劉海稍斜,一向素白的臉上隻塗抹一些淡淡的粉彩,我又撿了個簡單的雲腳珍珠卷須簪,斜簪了發髻內,更覺清新淡雅。
一時用過早膳,因腳上有傷尚不能走動,便隻遣了個小宮女前去永福宮問安,一邊撫著那日孤偃賜我的“九宵環佩”,一邊翻看琴曲,剛翻《五知齋琴譜?上古琴論》讀到:“琴製長三尺六寸五分,象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年歲之三百六十五日也;廣六寸,象六合也;有上下,象天地之氣相呼吸也。其底上曰池,下曰沼,池者水也,水者平也,沼者伏也,上平則下伏。前廣而後狹,象尊卑有差也。上圓象天,下方法地。龍池長八寸,以通八風;鳳沼長四寸,以合四氣。其弦有五,以按五音,象五行也。”
殿外便報珍妃覲見,我丟了手中的書,見珍妃著了件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頭簪紫晶禦鳳釵,滿身的華貴之氣,此時見她上前,微一福身見了禮,卻是未等我說話已自起身,我早已司空見慣,便也懶得與她計較。卻見她走來直望了“九宵環佩”道:“這便是皇上賞賜給娘娘的千古名琴麼?”說著便要伸手觸碰。
我伸手擋在了她麵前,撫了那琴弦道:“正是那琴。珍妃何時對樂器感興趣了。”
珍妃撇嘴一笑,轉身又望了我腳道:“聽聞娘娘昨日看戲崴了腳,臣妾特來探望,不知娘娘可好些了沒?”
我隻管撫著那琴,道:“本宮已好了許多,倒讓珍妃掛念了。今日見珍妃氣色不錯,下次若再有機會倒可同去。”
珍妃福了福身,“臣妾謝娘娘。”說完竟自顧站著道:“聽聞東陵侯將女兒送入了宮中,可這慕容小姐也忒不懂得禮數,以為太後才是後宮之主,光顧著哄太後高興卻也不前來拜見皇後娘娘,需知娘娘才是後宮之主,皇上的心尖肉呢!”珍妃玩笑道。
我知她並非這等膚淺調笑之人,便也不去理會,自顧拿了彩絹將“九宵環佩”包好,才要起身放好,卻不料珍妃徑直上前,直接了那琴道:“娘娘好小氣,倒讓臣妾見識見識才好!”
我本自腳傷站立不穩,此時被她猛一奪去,重心前傾,因念著那琴珍貴,怕傷了琴弦,又隻好脫了手,珍妃自顧接了琴退了一旁,我卻險些跌倒。一旁端了茶水的夏蘭眼疾手快,顧不得手中的熱茶,盡心用背擋了我身前,我才靠在她肩上,隻是那茶卻因著外力撞擊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