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秋沉沉道:“你本是靖國的四公主,而靖國,早些日子便被鳳朝陽用了一個狠辣的計謀吞並了。葉氏一族,除了知秋,其餘皇室血脈皆被處死。”
葉桐雨心間仿佛被塞入一塊石頭,悶得很:“那我呢,我不是已死了麼,為何還留在人世,所有的記憶都被抹去了?”
白清秋指了指她腰間的掛墜:“那,便是鮫人淚珠。實施秘術,需要三個對你意義重大的人的血為引,以此珠為祭。再濃不過血緣,再深刻不過情愛。我們三人,合力將你從黃泉召回來的。”
“不,我要複活,不是說隻要屍體還完好,就可以複活麼,我要報仇。”她說著,眼眶泛起了淺淺的紅。
“你的屍身,完好無損地藏在鳳國王宮內,那裏,是最安全的地方。你魂魄凝聚之後,的確需要盡快為複活做準備。否則,往生草也托不了多久。”鳳棲梧言語間,透著無盡傷悲。
葉桐雨毫不遲疑說道:“要做什麼準備?”
心中那顆跳動仿佛快要碎裂,鳳棲梧無力道:“我給你的鮫人淚珠,裏邊是空掉的。隻需用世間的有情淚將之集滿,便可再次施展秘術,助你複活。用往生草製出藥丸後,服食幾日後再去吧。這樣,戴上帷帽,也好看著與常人無異。還有,先去見一個人,他若是知道你魂魄重聚,欣喜之情定然不亞於我。”
葉桐雨一怔,還有誰,她沒有見到。七日後,葉桐雨帶著一袋子用往生草製作的藥丸,告別了白清秋,與葉知秋和鳳棲梧一道,踏上了前往鳳城的路途。
葉桐雨端坐在馬車裏,閉著眼,盡管她是不用睡覺的。忽然,她的肩上承受一個沉重物體的撞擊,原來是葉知秋,吃飽喝足後便不出意外的睡著了。看在為她流的血,她又是他的姑姑的份上,好吧,她姑且做一回人肉,哦不,做一個柔軟的墊子。
但是,他把口水流在她的肩上她就不能接受了。“咚”的一聲,葉桐雨把他扔在坐墊上,頭撞上馬車壁,竟然不醒。她用他的袖子擦了擦我肩上的口水,然後撩開布簾,坐到駕車的鳳棲梧旁邊。果然,現在她已經可以碰到結界外的東西了。看看馬車外的風景,他們正行駛在一座山腳下的路上,山腳下一路開滿了白色的夾竹桃。
“馬車裏麵不舒服嗎?”鳳棲梧緩緩開口。
“對我而言無論在哪我都不會覺得舒服。畢竟我現在隻是個孤魂野鬼啊。做鬼也有做鬼的好處,不會餓不會累不會困,沒有蚊子沒蟲咬,到哪也不會覺得不舒服,多好啊。”
“你倒是看得開。”他轉頭向葉桐雨微微揚起嘴角。有幾片白色的花瓣白零零飄下,擦過他的鼻尖。
葉桐雨不禁晃了晃神,這人著實長得好看。眸子閃處,花花草草。笑口開時,山山水水。
是夜,月光在地上鍍染了一層白霜。一層霜,一層傷。
葉桐雨撩開布簾,看到不遠處便是一座高城,就喚醒了葉知秋。
城上布局均勻地燃著幾排火把,城下不時跑過一列列操練的士兵,儼然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靠近城門時,不出意外地被守城侍衛攔下。所幸鳳棲梧是個高人,給這幾個侍衛看了個東西,大約是他的信物,他們就畢恭畢敬地退到一旁站著,兩個小廝趕忙打開了城門。鳳棲梧到底是有財富有身份有地位的高富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