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堡的選址沒有在焱都遍地黃沙的那一麵,坐落在生機勃勃的這一片綠色之上,麵對這那一望無際的黃沙。風沙堡是一座白色的大建築,看上去十分的大氣漂亮。
北瀾淵和似玉大抵已經到了風沙堡,鳳棲梧便帶葉桐雨來了這裏。葉桐雨原以為北林夜該是一幅白發蒼蒼的樣子,一手拄個拐杖一手摸著花白的長胡子,自稱老朽。沒想到他隻是上唇上留著胡子,有些精瘦,頭發有幾縷變得斑白,滄桑全部凝聚在眼睛裏。他似乎早就認識鳳棲梧,還向鳳棲梧行了個大禮。鳳棲梧到底是什麼身份,如果他真是鳳朝陽的兒子,那自己與他之間會怎麼樣,葉桐雨不敢想。
果然,北瀾淵和似玉已經先他們之前到了。他二人站在堂中,北林夜繞著他們緩緩踱了一圈,站在北瀾淵麵前:“你是北瀾淵?”北瀾淵腰杆筆直,沒有讓自己顯得卑微:“正是。”
“與小時候的模樣倒十分相似。”北林夜又走到似玉跟前,直直地看著他:“聽說你也是我北家子孫,似水華是在那一年正好有的你?看你的摸樣到與瀾淵小時候相像。”
“是,娘說過我是北家的血脈,千真萬確。”似玉眼中煥發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光彩,立刻為自己說明身份。
“嗬嗬,是不是,老夫自有法子查明。瀾淵長得像似水華,不過天下之大,就說焱都,找出幾個長得模樣像她的人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你以為我們兄弟覬覦你風沙堡財富?我自小失去雙親,無依無靠,不過是想認祖歸宗,不想自己的身世不明不白罷了。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從小到大,我記得隻有北瀾淵這麼一個名字。我若真是你北家血脈,便喊你一生爺爺。若不是,我也會立刻掉頭走人,絕不多留一刻。”北瀾淵抬著頭,目光沒有看向北林夜,一身傲骨。
“嗬嗬,你這副性子,倒是像辰兒。隻可惜他……哎。”北林夜眉頭突然緊鎖,心似乎有千斤重,沉得讓人快要承受不住。不過到底是曆經世事的老人,稍過片刻,他便緩了過來。
“話不多說,北堡主請你開始檢驗吧。若是一脈相傳,血液必能相融,就來滴血認親吧。”似玉似乎非常迫不及待要成為北家子孫。
“哦,你似乎很有信心。那便按你說的來,取一碗清水上來。”北林夜眼裏的笑意高深莫測。
似玉意氣風發:“我本是北家血脈,不過一道程序而已,又有何懼。”
一個小丫鬟仔細地端著一個托盤呈上來,上麵放著一碗水,三把精致小巧的刀刃。但是她的眼神老往鳳棲梧身上瞟,這讓葉桐雨很不舒服。她輕輕取下頭上的帷帽,朝小丫鬟看了她一眼,立刻低下了頭去,不敢再朝這邊看。
鳳棲梧看了一眼周圍男家丁的表情,湊到她耳邊:“你還是將你這副容貌遮起來的好。”說罷,拿起她手中的帷帽,細細幫她戴好。
北林夜沉穩地拿起小刀,輕輕在食指上劃過,一顆殷紅的血珠落入雪白的碗底。北瀾淵臉上沒什麼表情,也割開了手指,又一顆血珠落進去。碗底的兩團殷紅,相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