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來到屋外,卻見季夏原來一直守在外邊。
“天涼,你怎麼的不進屋。扶疏呢。”
“哥哥說這樣的事,安慰隻是徒勞蒼白的,寧可靜靜地守著你們陪著一起悲傷。”季夏看著他的臉,有些擔憂。
“爺爺一走,往後隻剩我與姑姑兩人相依為命了。”
季夏一急脫口而出:“不,你還有我。”
知秋眼眸一亮:“謝謝你。”
季夏低下頭:“往後你要一直記得我今日這句話。”
翌日清晨,小黑來了,會是誰修信來。
扶疏展信一閱:“是他。他信中說,已說服鳳朝陽,讓雨兒和知秋入宮,施複活之術。”
“鳳朝陽怎會有如此好心,該不會是陰謀吧。”葉桐雨冷冷說道。
“這的確是棲梧的筆跡。”
“我信鳳棲梧。自你死後,對於你的事,他從來不會再拿來利用。”知秋不是一向恨他的麼。
“將爺爺安葬好之後,我們就去。”
梧桐林內。還是寒冬,葉子全已掉光了,一片蕭條。那架秋千還在風中搖晃。
“將爺爺葬在秋千旁吧。這樣,就像在看著我們一樣,就跟小時候一樣。”
葉知秋點點頭:“好。”
將白清秋埋葬好之後,對著木碑,葉桐雨葉知秋三叩首。
“爺爺,辭去,我就要複活了,你也一定很開心吧。”
“爺爺,你放心吧。以後,我會好好保護姑姑,不再讓她受傷害了。”
扶疏亦過來跪在葉桐雨身邊:“白前輩,你放心,我也會護著雨兒的。哪怕傾我一生,傾我之性命。”
鳳國王宮內很忙碌,他們的王上受了重傷,病臥在床。來來往往的禦醫和宮女都很匆忙。鳳棲梧受了傷,麵色還很蒼白。“跟我走吧。”他手中握著長劍,當做拐杖一般使用。是了,他失明了,是她傷的。
冰室內,葉桐雨的屍體依舊著著那一身嫁衣,他沒有換下。
“我和季夏在外邊守著。”扶疏說完,帶著季夏出去了。
“我們開始吧。”鳳棲梧對葉知秋說道。
“你的傷沒問題?”
“一點血而已,無礙。”
淡藍色的玄冰邊上多了張方桌,燃著七盞油燈,圍繞著中央一盞大燈籠。桌沿上放著一隻瓷碗和兩把匕首,還有一支未用過的毛筆以及一些紗布。而葉桐雨的屍身邊上,整齊地疊放著一些白色的衣物。
鳳棲梧先拿起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那一道舊傷還在。他為我,流了多次血。
葉知秋也隨即割開手腕,白色瓷碗內漸漸積起了血漿。
“夠了!”葉桐雨大喊道,他二人止了動作。她過去拿起紗布,細細幫他們包紮好。
“你們為我流的血夠多了。”
葉知秋取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瓶塞,倒出鮮紅的液體,那是爺爺的血。繼而說道:“接下來便是寫經文了,你雙眼已不能視物,可以麼?”
“那段經文不知已寫過多少遍,絕對不會出現差錯。”
“那好,我先回避一會兒。”說著知秋走出了冰室。
葉桐雨有些訝異:“他為何要回避?”
“你將屍身上的衣服全部褪去,經文,都是要寫在你身上的。”怪不得葉知秋要回避。
“那,將我魂魄召回的時候,也是這樣做的嗎?”
他點點頭:“是的。”
算了,她一橫,反正他已是個瞎子,脫就脫吧。至於以往,過去的就算了。將屍體身上的衣物盡數除去後,回頭說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