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轉,不知不覺又已過去半月多,已是陽春三月。風光正好,獨缺伊人。
季夏的事依舊沒有進展,扶疏與知秋決定,這樣盲找下去不是辦法,何況又有鳳朝陽的追捕,稍不留神就可能暴露蹤跡。他們決定要有屬於自己的力量,才能與鳳朝陽相抗衡,不再躲他懼他。扶疏說,他有兵權在身,而且他多年來與所帶的軍隊共同出生入死,將領們隻惟他的命是從。他有信心讓那些士兵將領一如既往地支持他。葉桐雨想,他就是那軍隊的軍魂吧。況且,鳳朝陽通緝他的理由未免太牽強。
這天夜裏,月光透亮,麵上不斷拂來習習暖風,偶爾看見些許柳絮在風中飄飄忽忽地搖蕩。扶疏說,許久沒有聽她撫琴了,她便抱了一架琴到小院裏,放到院中大柳樹下的石桌上。而他,已早早在那等著她。桌上放著一壺酒,兩隻小巧的白瓷酒杯。
葉桐雨坐下,雙手輕放到琴麵上,開始撥動琴弦。她有暗中朝他瞄了幾眼,但扶疏隻是自顧自喝著酒,不像是專心聽著琴音的樣子。就連她漸漸停了聲音,他也沒有察覺。
葉桐雨試著提醒他:“你在想什麼,那麼入神。”
他一抬頭,眼中竟然有些許淚光,她心中一愣,這是怎麼的。“你今日是怎麼了,這樣一副傷神的姿態。莫非你得到了季夏的消息,她出了什麼意外不成?”說得她自己都開始擔憂起來。
“不是。”他的聲音有些苦澀:“季夏她還是杳無音訊。我隻是想著與她分別了那麼久,再聚首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她那樣聰慧,一定也在尋找我們。我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與她團聚了。”
扶疏淺淺一笑,葉桐雨卻看不出他有得到任何安慰,仿佛心浸在苦水中,讓她看得眼睛澀得很。“雨兒,為我跳支舞吧。你從來沒有為我一人單獨跳過,就這一次,好麼。”他的眼神竟帶著一絲哀求。
“你這是什麼話,我們不是有很長的以後麼。你想看,我便跳給你看。就像那日我倆在屋頂上那樣吧。”不過她總覺得今日的他有些怪怪的。
“好。”他將玉笛橫在唇邊,她隨著他的拍子開始翩翩起舞,這一次記憶恢複了,對這舞步熟悉得很,不像當日那般有些許生澀。銀白月光下,她身邊伴著翩翩柳絮起舞,他橫著玉笛輕按,殊不知,這竟是她與他的人生中最後一個隻屬於他們的美好場景。
看著她的那目光,有些熾熱,有些癡迷。
所有動作已表現完,她站在原地,他緩緩向她走來,眉宇間盡是不舍。
“我可以抱抱你麼?”
葉桐雨點點頭,他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他今日的舉動著實有些不尋常:“扶疏,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我隻是,很怕失去你。”
這句話,像針尖輕輕紮在她心口一般,一瞬她不知該如何作答。思量片刻,才道:“我既然收了你送我的梳子,就表示願意和你白首到老,你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我又不會騙你。”
扶疏扶住她的雙肩,直視著她的眼眸:“答應我,不論你在哪兒,都要回到我身邊,可以麼?”
葉桐雨同樣看著他的眼睛,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