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一分神,被敵人趁了空檔口,一腳踹中她胸口,她一口殷紅噴出,身體爆出很遠,無力地墜下了山峰。
“季夏!”知秋追到峭壁邊,隻看到一抹黑影穿透了雲煙,再不見她的蹤影。而那些人則趁著知秋和餘暉都在出神的這個時機,紛紛撤走。
“我隻來得及喊一聲你的名字,未曾一訴相思之苦,未曾相擁一時半刻,難道是命裏注定我與你再無相見之期?”
“葉公子,眼下最重要的是為大當家的報仇!你可不要自此一蹶不振啊!”聽到他們倆的真實名字,餘暉才知道,原來這兩位就是通緝令上所要追捕的人。怪不得葉公子不願告訴他真名真姓,連大當家的也捏造了一個假名。
“你可一一將那些人記下來了?”此時的知秋冷得像一座冰雕。
餘暉立馬回應:“全都記住了,他們老巢所在的位置我也是一清二楚的。”
“那到了晚上,我將要取他們性命給季夏陪葬!”
餘暉看到他的神態,聽到這樣一句話,身上頓覺被一層寒意覆蓋。
日落月升,沒有蟲鳴鳥叫。殺伐,開始了。
餘暉從來沒有見過那樣殘忍血腥的畫麵,比起那一日大當家的初次在他們麵前殺人的場景有過之而無不及。縱然他是土匪出生,手下也曾有過幾條亡魂,下手的時候還是有幾分忌憚的。而近日,葉公子怒意滔天,氣勢極為迫人,讓人一見便開始膽寒。沒有什麼阻擋得了他手中長劍,血水四濺,哀嚎不斷,就像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肆意殺戮。
知秋認出了眼前這人便是那時將季夏踢下懸崖的,一下斬斷了那條腿,那人痛苦地嚎叫了一聲倒了地。知秋上前,抬腳踩在了他心口上:“踩人的滋味很好是不是,那你也來嚐嚐被踩的滋味!”一使勁,加大了下踩的氣力。
“啊!好漢饒命!”那人開始痛苦哀嚎起來。“好漢放過我吧!饒命啊!”
“我饒過你,你可有繞過她?你下去跟她賠罪吧!”知秋用上了內力,腳漸漸陷入他的胸膛。餘暉聽到骨頭斷裂的悶聲,那人不斷哀嚎求饒,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餘暉又聽得噗的一聲,那人的心髒被踩爆了。四下俱靜,靜的有些可怕。隻有一地的屍體,訴說著方才所發生的一場惡戰。
知秋上了馬,往回趕去。餘暉緊緊跟著他。
到了白雲寨,知秋走帶長桌前坐下,把劍一放,向餘暉問道:“你這可有酒?”
“有有,我馬上去取。”
“不用多,一壇足矣。”
餘暉拿來了一壇酒,不大的一個容器。
知秋拿過一個陶琬,穩穩倒了一碗酒,端起,滿滿的液體順著他喉頭的節奏緩緩入胃,不曾有一滴落在外麵。知秋放下陶琬:“這酒,竟是個愁的滋味,好苦,好澀。”
“我再去換一壇來。”餘暉忙說道。
“不必了,再怎麼換,始終隻是一種滋味。”知秋一麵說著,一麵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慢慢一氣喝下。
餘暉看著他這樣也不知如何是好。“葉公子,其實你一早大可以放心告訴我你們的真實身份。我等對大當家的都是忠心耿耿,斷然不會出賣她的。”
“我知道。但我更明白季夏也怕以為她一人而讓整個山寨與朝廷為敵。那樣,大家都會沒有活路。”
餘暉一怔,是啊,還有這樣一個層麵。
“你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餘暉想了片刻,還是決定留他一人靜靜,畢竟自己也不善言表,幫不上什麼忙,便走開了。
知秋一人沉沉喝著酒。“古人隻道借酒消愁,若是不醉,便會更愁。思緒豈是那麼容易由自己主宰的。”
正欲端起碗,卻見碗中出現了季夏的影像,正甜甜對著他笑。
知秋不禁一笑,一仰頭將酒喝下。“才這麼些酒,我就醉了麼。季夏,可算見著你了。”醉人的,從來不是酒,而是心。知秋一下癱倒趴在桌上,雙眼緊閉,口中不斷道著她的名字。季夏,季夏……隻是眼角滑落的淚滴,證明他還是清醒著的,痛苦著的。腦海中,全是往日兩人相處的畫麵,相遇,相惜。“你不是說過,我還有你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