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說說,這一趟去,是值得不值得。”老者倒是一派平靜,對鳳棲梧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鳳棲梧頓了一頓,說道:“能入時空之鏡,確是一種緣分。在裏邊經曆的事,的確讓我和雨兒刻骨銘心。我和她,都已明白該將彼此置於心上何處。那重身份、仇恨,也可泰然麵對。但,我們能活著出來的代價,是扶疏險些丟了命,還失去了一條左臂。這,將會成為我和雨兒之間的又一道障礙。”
老者高深莫測地點點頭:“世事變幻莫測,無須總想著如何逆改命運。如同一個武藝至高而心善無比之人,即使麵對的都是殺招,他亦可以平靜接下,又不受任何傷害。人最強大的,不過是有著一顆能納萬物的心罷了。”
正說著,門開了。不向怪醫詢問些什麼,二人徑直衝入裏邊去看那傷著的兩人。怪醫花白的眉毛抖了抖,對他們的這一舉動深感不滿,孩子氣地跺了跺腳,還歎了口氣:“真是好心無好報啊,老夫花大精力救了二人,卻得不到一句感謝之詞啊。”
“你省省吧,如果不是你,他們會成為這副樣子?”老者毫不留情麵地將他反駁。
怪醫氣得一張老臉憋得通紅:“你、你、你這個老家夥,那是我怪醫行醫的原則!”
但老者隻留給他一聲冷哼。怪醫摸了摸鼻子,也感到了此番事態的嚴重,他拔下了葉桐雨脖頸間的一根銀針,她便緩緩睜開了眼。見著了鳳棲梧,她溫暖一笑。繼而她看見了老者,欣喜喊道:“師父!”
老者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但僅是片刻,葉桐雨便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扶疏,扶疏呢……”她掙紮著從榻上下來,鳳棲梧即刻扶住了她。
她的一顆心仿佛綁上了千斤重的沉鐵,被拉扯得難受。
他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張榻上,一張薄被覆在身上,左邊臂膀還是空蕩蕩的。眼裏無比幹澀,淚流不出來,蒼白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扶疏……”
“他失血過多,命雖保住了,但一身的經脈骨骼都斷裂了不少。以後,恐怕是個廢人了。除非……”怪醫的聲音,也有些凝重。
“除非什麼。”鳳棲梧抓著怪醫的臂膀問道。
怪醫繼續道:“除非你們能在三天之內找到菩提果,有了此物,縱使白骨也可生肉。但他那一條臂膀,確實是無力回天了。而且,菩提果也如同那時空之鏡,隻是存在於傳說之中,從未有人真的尋到過它,更別說得到它。”
“我要去。”葉桐雨轉過身,聲音不容置疑。
怪醫卻是怪異一笑:“不,你不方便。”
葉桐雨挑眉:“我身上的判官死之毒已解,還有什麼不方便的?”
“嘿嘿,這次你們不是三個人回來的,而是四個人。”
葉桐雨往周邊看了看:“哪有啊,分明是三個人。”
怪醫指了指她的肚子:“諾,還有它。你有了兩月的身孕,難道你自己一點異樣之感都沒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