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梧心中並不安寧,若是扶疏沒有發生這樣的事,她或許會跟著自己走。但如今,縱使她還愛自己,縱使她肚子裏有自己的孩子,她也未必會跟自己走。
葉桐雨抬起頭,眼中還是無法決定的遲疑:“一切,等扶疏醒來再說吧。”
無人入眠的一夜,怪醫進入那間房後,一夜不曾出來。天微涼雞鳴十分,那扇門才被打開。怪醫徹夜未眠,眼中爬滿了血絲,額上還有冷汗。
顓臾季夏問道:“前輩,哥哥他如何了?”
“再過一個時辰,他便能醒過來。他全身的經脈骨骼,我都已重新接上。菩提果的神效果然驚人,短短時間內,便長合得很好。再過兩三日,他便能恢複如初。不過,那條臂膀,老夫無力回天……”
天色已大亮,眾人等來的不是顓臾扶疏蘇醒,而是鳳朝陽的揮軍而至。
葉桐雨眉眼深沉,鳳朝陽實在欺人太甚,她真恨不得立刻殺了他。鳳棲梧抓住了她的手:“我隨你一起去,也好防止他再對你下毒手。”
他二人本是父子,為了自己,鳳棲梧付出的何嚐不多呢。曾經,他是多麼敬重鳳朝陽。葉桐雨怔怔說道:“謝謝。”
“你何需跟我這般客氣,這本是作為你夫君的一種擔當。”他的眼神帶著幾分強硬意味,分明在說,娶你的是我,不是扶疏。
看著完好無傷的兩人向自己走來,鳳朝陽一對鳳目眯起,無人猜得透他的眼神:“孤的好兒媳,你還真是命大。”
“托王上的洪福,昌平才沒有那麼容易死掉。”鳳朝陽的這副模樣,讓葉桐雨恨得牙癢癢。若不是他一心要置自己於死地,也不會來到這裏求醫,扶疏更不會為救自己而斷了臂。
“你這個眼神,孤十分不喜歡。瀚王妃既然身體無礙了,便隨孤回去吧。若不然,要這麼些人馬親自請你,那你的麵子可真夠大的嗬。”鳳朝陽側身看著他帶來的一支軍隊,數量在百人左右,但踏平這裏,足矣。他就是要威脅她。
而葉桐雨最恨被人以她在乎的人為籌碼威脅自己,況且這個威脅她的人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鳳朝陽。“我已是個死過不止一次的人,這樣的話,對我來說沒有用。”
鳳朝陽並不動怒,他知道她所擔心的:“你不在乎自己的命,那些人的命,可全在你一念之間。”
“父王!”鳳棲梧擋在葉桐雨身前,一臉怒容:“你已頻頻傷害了雨兒,為何還不肯罷休?你可知,她腹中有了我的孩子,您的外孫。”
鳳朝陽心中一震,她竟有了孩子,情況再次發生了變化。若她產下男嬰,吳茗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到時候,想削去葉桐雨正妃的位置都難了。
“這次,誰都不能幹涉,由她自己選擇。”說罷,鳳棲梧看向葉桐雨的眼睛,他要一個明確的答案。到底,跟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