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還真是夠勁,我好像有些頭暈了!”牧謠靠著石壁,坐在石壁的凹陷處,喃喃自語道。
“醉了就別喝了,我說過不會送你回去的!”這“霸王醉”一般人隻半壇就已醉得不醒人事,她此刻還能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狀態,這酒量已是難得。
“隻是有些頭暈,哪裏就醉了!再說醉了也不怕!我有坐馬車來,在門口等著呢!”說完,起身走向回廊的欄杆,向大門處望去。
“別看了,我已讓人打發走了!”
“走了?!”牧謠驚詫地回頭看著他,“那一會兒我怎麼回去?”
“若你沒醉我就派人送你回去,若醉了就隻能跟我回辰王府!”司徒鬱覺得自己的舌頭也有些不聽使喚了。
“不對!”牧謠搖著手,傻笑道:“你說反了,應該是我若醉了你就得送我回去,沒醉才跟你回辰…不對不對!”牧謠使勁搖著手,“我看你也醉了吧!不管怎麼著,你都得送我回去!”
司徒鬱看著她那傻乎乎的模樣,也跟著傻笑不語。
這一刻讓他覺得很輕鬆很愉悅,暫時放下心裏的負累,暫時放下心裏的仇恨,偶爾讓自己舒喘一口氣的感覺真好!就像一個負重前行的人,走得太久了隻會累得趴下,放下身上的包袱,歇上一口氣,才有力氣走得更遠。
此時已近黃昏,太陽將所有的光芒漸漸收攏至西邊,進出寺廟的人越來越少,門口處的馬車、小攤也已寥寥無幾。
寺門口的台階上,一粉衣女子正三步一回頭地看著塔頂回廊裏兩個忽隱忽現的人兒,眼裏一片哀怨、妒忌之色。
整整一個下午,看著他們飲酒笑談,那樣隨意柔和的他,大概是別人從未見過的吧!
而在塔中飲酒聊天的二人並不知曉。他們並肩而立,看著西方的天空,深深淺淺的紅,絢爛嫣然。
“怎麼樣,是不是很美?”語氣不再冰冷的嗓音,磁性而魅惑。
“嗯!是很美!不過……這樣的美太短暫,如同焰火,當它逝去,留下的就隻有黑暗。”
司徒鬱側目看向身邊的人兒,一襲白衣因為霞光的映照增添了幾分豔麗,黑亮靈動的大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帶著幾分迷離。
“那就讓我們記住這黑暗到來前的美麗吧!”她身世不明,他身世淒苦,或許他們都是厭惡黑暗卻又不得不在黑暗中前行的人。
她莞爾一笑:“好!可是,夕陽西下,倦鳥歸巢,我好像該回去了!”
他心中一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回去可以,但是我可不會相送!”
牧謠轉過頭,不滿地看著他。
“別拿這樣的眼神看我,早說過了,你若喝醉了,我不會送你回去的!”
“可是我現在沒醉!”
“對!還沒醉,但你的酒也還沒喝完!”
“誰說一定要喝完的!”
“我說的!”
“你說了不算!”
“這酒是我的,當然我說了算!”
“可你剛剛還說,我若醉了就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