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皇後趕回承天殿的時候,見順天帝正躺在龍榻上睡覺。
“明澤,皇上睡了多久了,可有出去過?”這種時候,他竟然躺在床上睡大覺,這讓她感到疑惑。
“回皇後娘娘,皇上剛剛才服了藥睡下,沒有出去過!”明澤恭敬地躬著身。
“那他可見過什麼人?”
“呃……”他想了想,“皇上倒是召見了逸王!”
蕭皇後眼睛一亮:“哦?他們都說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辰王妃的事,皇上將逸王責備了一番,別的倒沒說什麼。”
“當真隻是責備了一番?”蕭皇後秀眉微蹙,不大相信。
明澤曲膝而跪:“小的不敢欺瞞娘娘!”
“諒你也不敢!”蕭皇後冷冷瞟他一眼,“起來吧!皇上若是醒來,立刻來報!”
“是!”明澤恭敬有禮地送她出去,眼見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不由回頭往順天帝所在地方看去,眸光深幽。
司徒昀馬不停蹄地趕到刑部找到了呂信,在確定了他的身份和心意後,將事情原委簡單告知了他。
呂信本是奚伯言的舊部,曾做過奚伯言的幕僚,因其頗具才華,奚伯言便向皇上舉薦,讓他做了刑部郎中,後升至刑部侍郎,他身受奚伯言大恩,又與之相交甚好,也是奚伯言昔日好友中唯一在世的人。
呂信得知奚將軍的女兒還活著,大喜過望,當下便與司徒昀商定了營救方案。為防奚伯昌搶先下手,二人匆匆趕往刑部大牢。
關押牧謠的牢房,在大牢的最裏麵,這裏不像地牢那樣陰暗,牢房上方還有一個巴掌大的通風口,。
牧謠坐在牢房一角,怔怔地看著外麵漸暗的天空。
當喬裝成獄卒的司徒昀出現在她麵前時,她愣了愣,隨即一笑:“沒想到皇上會派你來!”
司徒昀卻笑不出來,他打開牢房,眸光憂傷地看著她:“能把那塊玉佩給我瞧瞧嗎?”
牧謠知道他在想什麼,伸手從懷裏摸出玉佩遞給他。
瑩白剔透的玉佩帶著她身上的體溫握進司徒昀手中,他取下自己的那枚,將它們合為一體,鸞鳳和鳴,水乳·交融。
司徒昀顫聲問道:“那日素心園中,你為何不告訴我你有這樣一枚玉佩?”
“因為你對我說,隻有鸞鳥佩,沒有鳳鳥佩!”其實牧謠也很想知道,當初他為何要否定這鳳鳥佩的存在。
“都怪我,怪我太過謹慎!”他極為懊惱和自責,“小時候我在母妃的首飾盒裏發現了這塊佩,一眼就喜歡上了。她告訴我那是我的訂婚佩,訂的是奚將軍家的女兒,可惜他女兒生下來就夭折了。後來,母妃見我喜歡這玉佩便賞還於我,但又叮囑說,奚將軍當年死得蹊蹺,萬不可再提此事,以免招來事非!卻不想正是這番叮囑讓我錯失了你!”
“你母妃也是為你好!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多想無益!如今這玉佩於我已沒了意義,我正想著尋個合適的機會將它送還於你,現下正好,你就收了它吧!”相比他的激動,牧謠倒表現得極為平靜。
但她的態度更加刺激了司徒昀,他麵色淒然道:“這本就是你的東西,怎能說是送還於我,它於你就真的那麼礙眼嗎?”
“你別那樣想,我隻是覺得它更適合玉荷,畢竟她才是你的妻!”
提到宮玉荷,司徒昀無奈地閉了閉眼。
“王爺,時間不多了,咱們還是趕緊將牧姑娘帶出去吧!”另一個獄卒裝扮的人突然走來催促道。
出去?如何出去?牧謠疑惑不解地看著他們,“你們是偷偷進來的嗎?不行,我不能走,走了你們怎麼辦?”
那人的話提醒了司徒昀,他趕緊收起內心的惆悵,對牧謠道:“不,是父皇派我們來的,我們喬裝成這樣,隻是為了掩人耳目,你趕快將衣服與他換一換,立刻隨我出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皇上?皇上不是要殺我嗎?如何又要救我?”
“這,我也不知道,這裏有他給你的一封信,不過,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司徒昀再次催促道。
奚牧謠卻不慌不忙:“不急,你先說說皇上的安排!”
司徒昀沒見過死到臨頭還這麼淡定的,但又拗不過她,隻得將父皇和自己的意思說了出來。
誰知當即遭到牧謠反對:“你們能想到的,隻怕奚伯昌早已想到,若行刑之日,他們要求驗明證身該如何是好?我倒是逃了,皇上與你也攤不上什麼責任,但是刑部上到官員下到獄卒隻怕都難辭其咎,這個法子不好,我不能為了自己活命卻害了別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