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很模糊,是一個靶場。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在教一個小女孩兒打槍,不遠處有一個小男孩兒,靜靜地看著小女孩兒。忽然畫麵轉換,在一個山林裏,小男孩兒受了傷,整隻胳膊上都是血。奔跑,槍聲,皮鞭抽打的聲音,怒罵的聲音。“小晴…小晴…快跑!快跑!小晴…”來自遠方的聲音“小晴,小晴,小晴…”一聲一聲不停地在耳邊回蕩。夏以晴從夢中驚醒,額頭已滿是冷汗,她又做夢了。
從前她的夢裏會出現一個模糊而高大的身影,還有一個小男孩兒靜靜的微笑。她越是拚命想看清就越是看不清,這個夢伴隨了她十幾年,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她的夢裏會出現槍聲,奔跑,到處是血,還會有一個模糊的聲音,在叫“小晴”。小晴?在她的記憶裏,除了霍繼堯沒有人叫過她小晴,她甩了甩頭,難道是因為五年前的那場意外才會讓她經常做這樣的噩夢?
五年前,也就是她來到法國的半年後。她剛到法國後發現自己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她決定把孩子生下來,但是她不想再拿夏家的錢,所以她報考了法國最好的珠寶設計學校艾麗爾大學,學習珠寶設計。她想在孩子出生後給他一個好的環境,所以即便被告知肚子中有兩個寶寶的時候她仍然堅持上課。肚子九個月大的時候,著名珠寶設計師Alice在意大利舉辦個人珠寶設計展,這是一個難得的交流機會,於是她挺著九個月大的肚子之身前往意大利。
在她參加完展覽回賓館的路上,忽然有一個人抓住了她的腳腕,她嚇了一跳。看見躺在地上的男人渾身是血,嘴裏呻吟著“救我…救我…”。她扶著腰蹲下,一看竟然是一個中國人,於是她偷偷地把這個人帶回了賓館。為他檢查傷口時發現他的左胸中了一槍,右肩也中了一槍,再看他身上的的血跡,雖然槍傷很嚴重但也不至於留這麼多的血?顯然這不是他的血!夏以晴看他傷得如此重,決定賭一次,為他做手術。
夏以晴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她就對醫學和射擊那麼的熟悉,並且非常有天分。曾經還在她四嬸呂琳的醫院當過一段時間的實習醫生,也為病人做過一些小手術,爺爺和家人都很支持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爺爺不允許她碰槍,哪怕就是玩具槍也不行。記得她十五歲那年四哥夏謹軒偷偷帶她去靶場打槍,結果被爺爺發現,老爺子發了好大的脾氣,重重的打了四哥,也讓她罰站了3個小時。看著從小到大最疼她的爺爺是真的生了氣,她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她真的從那以後再也沒有碰過槍,即便她再喜歡。
看著男人身上的槍傷,夏以晴想反正我不救他他也是個死,我就賭一次。於是她出門買了一些做手術的工具和藥品,開始為他做手術。連續八個小時的手術讓夏以晴的身體吃不消,為他做完手術確定他沒有發燒後,夏以晴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這個男人在發燒!由於沒有完備的術後設施,她隻能不斷地用酒精為他消毒,但高燒遲遲不退,夏以晴十分著急。
因為他受的是槍傷,夏以晴也不能把他送到醫院,也怕萬一有仇家追殺他。所以隻能用一些土辦法為他降溫,連續三日的不眠不休,男人的體溫終於退了下來。由於三日的勞累,夏以晴的身體已經非常不舒服,所以她強迫自己放鬆,不知不覺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不舒服的感覺好了很多,又去看看男人,喂了他一些流食。
兩天後,這個男人睜開了眼睛,看見夏以晴竟然開口叫了聲“小晴”,便又昏睡了過去。雖然聲音很模糊,但夏以晴還是聽見了“小晴”兩個字,她很奇怪,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為什麼他又會叫自己小晴呢?不過看見男人慢慢好轉夏以晴終於放心了。三天後,男人終於清醒了,他看見夏以晴的第一個反應竟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