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謝清影的話語正好挑動了他的心弦,少年埋頭在謝清影的懷裏,哭得不能自抑。緊緊抱住他麵前的小人兒,此時的他,好像就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此刻的他心中的她,一下子高大起來,在他和她都沒有察覺的時候,悄悄的進入了他心底一塊最特別的地方,填得滿滿的。
沒錯!在權勢名利麵前,不是自己不動心,別人就不會為了防備你,而痛下殺手。到了此時,自己的任何軟弱,都會帶給一心置你於死地的所謂同胞,捅自己冷刀子的機會。
所以,自己再念什麼親情,對方都不會看在這親情的份上,手下留情。自己,也該清醒,清醒了!
迅速的幫已經調整好情緒的少年重新上好淡妝,在額頭處包紮上一塊染血的白布條,整理好衣物間的褶皺,細細的交代著:“以後我就叫你夏蓮。等一下徐總管來時,你注意一下說話的腔調。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我家的麻煩並不比你家的少。”
少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沉默繼續在兩個人之間徘徊。
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少年已經收拾好情緒,在清影的暗示下,劉紹輝前行幾步,上前打開了房門。沒出意料之外,屋外站著的,正是自己的堂兄謝英耀。隨行的,是一個將軍打扮中年人。在看到堂兄的瞬間,謝清影從裏麵奔跑出來,猛的撲進自己堂兄的懷裏:“堂兄,堂兄,你怎麼才來,清影好害怕,嗚嗚,還好有夏蓮紹輝哥陪著我,堂妹都快被嚇死了,嗚嗚嗚。”
謝英耀滿心慌亂,手腳無措。他這堂妹從小就不是一個喜歡粘人的小孩。從小到大,他也沒有見到謝清影如此的粘過誰。更別提幾乎沒和謝清影說過什麼話的他。不過轉念一想,這麼小的一個女孩,受了半天的驚嚇,害怕的尋求保護也是正常的。
想通這一點以後,忙輕拍自己這堂妹的後背,不自覺的用哄著自己親妹妹的語氣:“好了,好了,清影不怕。堂哥來接你回去了。乖,別哭了,我們走吧。”
謝清影急忙從自己堂兄的懷裏掙脫出來,四下裏尋找了一番:“我娘親和奕兒呢?還有徐總管怎麼沒有來?”
“徐總管已經先走一步,送二堂嫂和奕兒回了謝宅。我們也走吧。”謝英耀說著,轉身對一直在打量著謝清影和趙王世子的將軍抱拳一禮:“多謝將軍找到我堂妹。現在天色已晚,英耀就帶著堂妹先行離開了。”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遞了上去:“些許小心意,給將軍及其座下的軍士喝杯清茶,還望將軍行個方便。”
那將軍抖了抖手臂上的護腕,吹了吹灰塵,看了頭纏染血白布條,更顯楚楚動人的夏蓮一眼,最後,把目光對準了站在房門一側的劉紹輝。
謝清影不由得一陣暗悔,早知道,還是不應該把紹輝推出來做這擋箭牌,要是紹輝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那自己……。
在那將軍的目光下,夏蓮努力的蜷縮起身子,把身影往謝清影的背後藏了藏。反倒是劉紹輝初生牛犢不怕虎,在將軍看過來時,擺出在鄉下鄰裏打鬧的姿勢,似乎一言不和,立刻就要衝上去一番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