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皇後轉過身,臉上陰晴難辨:“謝清影,你可知道,順德門外跪著之人是誰?”
午門外?今日並未路過,如何得知?
謝清影婷婷一禮:“回稟皇後娘娘,今日入宮之時,清影不確實看見在順德門外,跪著一位血跡斑斑的男子。認出他就是昨日打傷小侯爺之人,康王世子。不過。”謝清影說著話,微抬起頭,看看皇後懷安公主,沒有繼續接下去。
第三章
“不過什麼?”皇後眉眼不動,喜怒完全無從揣測。
謝清影又把頭低了一分:“不過,清影很好奇,昨日似乎康王世子並未受傷,反倒是小侯爺,渾身上下滿身的傷痕,就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地方。可是剛才,清影卻在康王世子身上,看到尚未幹枯的鮮血。難道是康王世子昨兒個不小心,弄傷了自己?”
康王世子跪在順德門外的時辰應該已經不短,渾身是傷,身背荊條,顯然是想負荊請罪。
不過,他想如此輕易的揭過殘害小侯爺的罪名,似乎想得太美,也太輕巧。這一切,也還得看她謝清影答應不答應。 即使他運氣好能逃過此劫,她也要他吃足苦頭,脫下一層皮來。
懷安公主當即的臉色就黑了下來,話語從牙齒縫隙裏擠出來:“這肯定是康王那個為老不尊的老東西想出來的苦肉計,本殿到要看看,這康王世子能硬到幾時。”
“懷安,他到底是你叔父。”皇後開了口。
“什麼叔父?他要是當真顧念親情,怎麼會專門衝著炳文的臉上踹,分明就是一心想把炳文置於必死之地。母後,您可不能輕饒了他。”
懷安公主一臉的憤恨,狠唾了一口。
“懷安。”皇後輕歎,臉上滿滿的全是慈愛之色。
“關於康王世子,母後自會處理,絕對不會讓炳文白白受傷。謝小姐,本宮對你還算看得過眼,以後你就住到懷安的長樂宮去吧。今日/**你就先回去收拾一番,順便學學規矩,明日開始,你就寸步不離的跟在懷安身邊,陪陪懷安解解悶。到宮門關閉前離開回府。你,可願意?”
謝清影心裏一顫,皇後雖然是問話,可是並未給自己半分選擇的餘地。
連忙跪下謝恩:“謝清影叩謝皇後娘娘大恩,謝清影領懿旨。”
皇後從頭上取下一隻華麗的鳳釵,抬手插到謝清影的頭上,左右的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很好,本宮喜歡聰明的人,隻有聰明的人,才不會死得太快。你下去吧!”
謝清影心中咯噔一聲,身子微顫,勉強應答:“是,謝皇後娘娘恩典。”
皇後正待再說,一陣疾跑聲奔來.
一名內侍迅速出現:“報,回稟皇後娘娘,聖上,聖上醒過來了,要見您。”
“什麼?聖上醒了?”皇後再也顧不上其它,連忙傳令下去:“快,快,擺駕太極宮兩儀殿。本宮要去看望聖上。”
“奴婢領旨。擺駕太極宮兩儀殿。”內侍高聲唱和。
再顧不上謝清影的皇後和懷安公主急忙乘坐上鳳輦,趕往兩儀殿,留下的謝清影微一沉吟,緩步出了清寧宮。
許是聖上醒來的好消息傳遍宮內,清寧宮上下眾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喜色。
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真要是聖上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現在在宮裏當差的內侍宮娥們,還能有幾個能夠活下來?
馮公公走了過來:“奴婢小馮子,見過謝小姐,謝小姐,請吧。”
“有勞馮公公了。”謝清影說著話,從手上褪下一隻翡翠玉鐲 ,遞給身旁的香伶,香伶懂事的轉給馮公公:“如果清影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馮公公多多提點。”
馮公公眼珠微轉,隨手收起玉鐲,腰越發的彎:“提點二字,小馮子可是不敢當,倒是今日,皇後娘娘親自為謝小姐簪上了一隻鳳釵,這鳳釵的意思嘛……,謝小姐,您就放心,隻管好吃好喝的養好身子骨就是了。”
謝清影倒退了三步,原來,皇後她竟然真有此意?
南國自古以來,就有交好的達官貴人選看媳婦,一般情況下,並不會大張旗鼓的明說,反而會以邀請過府觀風景或者一前一後去到廟觀一類人多之處,雙方都由家長相陪,男女雙方,麵對麵交錯走過。
如果雙方滿意,一般會由夫家夫人為定下的小姐插上一隻發簪,以表示定下的意思。
然後,兩家才正式請媒人上門下定送聘禮。
如今皇後為她插簪,可是皇後名下並無皇子,難道,是為了廖炳文而下?
如若真是這樣,真是這樣,如此三兩下就決定了自己的一生,這也太過兒戲了吧?
就算真是兒戲,隻要皇後為自己插簪一事流傳開來,全南國上下,恐怕真的沒有一個再敢上侍郎府同皇後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