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這就去準備。”
慕容秋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始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李純緊緊盯著他的唇,隨著他的閉嘴,李純眼底那最後一絲亮光熄滅了。
“無量壽佛……”普惠大師雙手合十,也退了下去,按照原本商量出的結果,輔助慕容秋進行後續事宜。
“作孽啊,作孽。都是我這個該死的老頭子作的孽。”李純抬眼望天,天空已經露出一抹白,天開始放亮了。
後續事宜其實大多都早已準備好,現在要做的,不過就是將準備好的東西各個到位,機關弩、道符、工匠、將士,各路人馬的跑動聲響徹整個大廳。
大廳的裏裏外外迅速被封印,所有的門窗屋頂都被貼上了符咒一類的物品,機關弩也安置好,對準了大廳正門偏門和窗戶,密密麻麻的將士將整個大廳圍得水泄不通,所有的工匠乒乒乓乓不停的敲打個不停。
隨著工匠的逐漸撤離,所有的人員各自準備就續。
謝清影木然的抱著李俊茂,定定的直視著虛空中的某一點。
兩世的過往像一幅幅畫麵,不斷的在她的大腦裏閃過,從前被她刻意遺忘的眾多事件,她也清晰的憶起。
隨著時間的推移,外麵的天色已經大亮,懷裏的李俊茂突然微微一動。
謝清影的身體霎時緊繃,垂在袖子裏的右手上,緊緊的握著一把匕首,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緊望著李俊茂。
李俊茂的眉頭突然皺起,嘴裏無意識的發出輕微的“唔”的一聲,隨即,他那猶如扇葉的睫毛抖動,眼睛緩緩睜開。
謝清影並沒有開口,隻是死死盯著李俊茂的一舉一動,她的心裏七上八下,手心裏滿滿的全是汗。
“清、清影?”李俊茂的聲音極度沙啞,似乎很費力的擠出兩個字,又隨後癱倒在地,大汗淋漓。
謝清影呆愣片刻後,起身走到一旁,端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遞到他的麵前。
李俊茂似乎極渴,連續喝了三杯,才停下索要。
他的眼睛一轉,打量著四周,猛的坐起:“不對,那該死的高先生呢?跑去哪裏了?”
高先生和那老者的軀體,自然被他們一並帶走了。
謝清影眼眸一閃,旋即問道:“你就沒有絲毫印象?你忘記了嗎?”
李俊茂搖晃著腦袋,仔細考慮半天,隨後“啊!”的一聲,猛然從地上坐起:“我想起來了,茶,那茶水有問題。可是剛才……”
“放心,這茶水,是後來添加的。”謝清影自然的接上。
這話可沒有錯,這壺茶水,是太上皇來了以後,內侍才添加上來的新茶,不過,謝清影依然無法從他的話語裏,推斷出他是不是李俊茂。
“不對!那條毒蛇怎麼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你?”李俊茂猛地一轉身,說話間就要往外麵走:“那高先生在何處?清影,他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俊茂,你別擔心,他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我。來,你坐下,我們談談。”謝清影急忙攔住他。
此時大廳內外完全緊閉,這李俊茂要真的是高天仕,此時說要出去,多半是想突圍離開。
李俊茂順從的坐下,一臉迷惑的望著謝清影,遲疑的說道:“清影,我怎麼感覺,你今天特別的奇怪。”
“哪有?你多慮了。”這究竟需要如何才能證明,他到底是誰?謝清影糾結了,垂下的右手袖子裏的匕首柄上全是冷汗,這種心靈的折磨實在難熬,折磨在是與不是的兩難抉擇中,不斷揪住她的心。
李俊茂一笑,隨即伸手抓住謝清影的手:“清影,你可不擅長說謊話,你一說……”
李俊茂握住謝清影的手時,無可避免的抓到她的那隻緊握著匕首的右手。
他的雙眼突然爆睜,極度的驚訝,讓他的話說了一半,便斷了話題。他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謝清影的臉,仿佛要將他映入靈魂裏一般。
“嗬嗬。”
他突然嗬嗬一笑,放開握著謝清影的手:“你想殺我?”
謝清影靜靜呆立,沒有說話,她也無話可說。
“是因為,你們怕我已經被高先生奪舍了?”結合前因後果,李俊茂自然輕易推斷出謝清影如此動作的由來。
“如果我立下遺囑,傳位於李明博。這樣如何?”李俊茂的聲音十分的平靜,仿佛在述說別人的事情。
這句話,卻讓謝清影猛的一抬頭,眼裏閃耀著火一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