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吞了吞口水,望著棺中的人,那絕美的臉龐,優美的輪廓,白皙的皮膚,不看那異常蒼白的薄唇,很難讓人相信,這棺中的女子已經死了三天了,她仿佛就像是天上的仙女,那麼美好。
大手顫抖的扶上棺蓋,不忍她就此長眠於地下,久久不願合上,如若可以,他願意拿自己的命去換她的。
李言黝黑的臉上,浮現出了點點的幸福之色,是啊,這樣美的女子,哪怕是為她去死,那也是一種幸福呢。
咬了咬牙,心一橫,李言知道,那女子永遠也醒不過來了,便大力要合上棺蓋。
突然,一隻冰涼蝕骨的手抓住了李言,嚇得他猛的放開棺蓋,緩緩的轉頭。
啊!李言想要尖叫,但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李言驚恐的看著那雙泛著血紅的眸子,深邃的仿佛要把人吸進去般,臉上一片冰冷,那嗜血般的眸子透著深深的無情與冰冷,讓人連看都會感到深深的恐懼,抓著自己手腕的手冰涼的仿佛是冰封了千萬年般,冷的滲人卻又讓人心疼。
猛的,李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咧開嘴一笑,那笑裏是滿滿的幸福,滿足。
老天是聽到了自己的心聲吧,隻要她醒過來,哪怕自己現在就死也沒有關係。
可是,李言沒有想過,死去的人怎麼可能還會再醒來呢。
“你還在愣著幹什麼。”千玉陽冷冷看著侍衛愣愣的站在千尋鳳的棺材旁,一臉傻笑(明明是幸福滿足的笑)。
李言聽到千玉陽的話,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那女子的地方。
她雙眼緊閉,還是那麼安靜的躺在那裏,剛才那一幕,仿佛不曾發生,但李言清楚的記得,那冰冷蝕骨的手抓住自己時,是那麼真實。
待到千玉陽離去,李言才轉過頭看向棺中的女子,伸手使勁一推,棺蓋和棺身契合。
拂去心裏那濃濃的不舍,李言望向西門無雪的棺材,唉,多可憐的母女啊,希望你們來生可以得到幸福。
“啊!”
“什麼事?”未曾走遠的千玉陽聽到叫聲,忙趕了過來,外麵的其他人聽聞聲音也紛紛聚了過來。
李言傻傻的看著那個絕色身影,冷冷立於西門無雪的棺材旁邊,這次,自己叫出了聲來,那麼,方才自己是不是不是在做夢。
沒有回答千玉陽的話,李言看著那絕美的女子,隻見她微微歪了歪頭打量了一會棺中的西門無雪,才緩緩伸出修長的手臂,輕輕抱起西門無雪,轉頭朝他這邊輕點一下,他知道,她是在謝謝自己,謝謝自己的祝福。
李言看著那絕世出塵的女子,如此柔弱的女子,卻輕而易舉的將西門無雪抱起,千二小姐,您是我李言這輩子最佩服的人呢。
思及此,李言又傻傻的笑了。
風玉陽驚恐的看著眼前一切,後麵緊隨而來的人紛紛尖叫著四處亂竄。
炎落狂微微低首,看了眼懷中臉色蒼白的婦人,從這具身體裏殘留的意識裏了解到的信息告訴她,這個女人叫西門無雪,是這具身體的母親。
“你就是千玉陽。”冰冷的聲音似千年寒冰機械般的傳出,渾身散發著濃重的煞氣,如同從修羅之地誕生的羅刹,讓人從心底感到絕望。
“鬼啊!”千晚玉尖叫一聲,軟倒在東方信懷中。
千玉陽渾身顫抖著,他從她的眼裏隻看到深深的冰冷與無情,此時,一股絕望襲來,他知道,這個女子不論是人是鬼,都不是千尋鳳。回想起西門無雪臨死前的詛咒,他就止不住的顫抖著。
“千玉陽、千晚玉、東方信、上官玉兒,爾等速速上前領死。”千尋鳳(落狂,為了方便,改喚千尋鳳。)微微眯起眼睛,泛著血紅色的眸子,一一掃過口中念到名字的人,那目光就仿佛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你……”東方信冷冷將目光迎向那冰冷的眸子,卻瞬間移開望向別處。太可怕了,太可怕的眼睛,身為習武之人,他能更清楚的感覺到她周身所散發的氣息,仿佛隻要她微微一皺眉,他們就會消失。
“二…二小姐…”李言不知何時走到千尋鳳身旁,怯怯的開口。
千尋鳳隻是微微側過頭看向李言,並未說話。剛醒來時,神識掃過此人,知他不會加害自己,便沒有對他動手,現在她的目標是傷害過以前的千尋鳳的人,記憶中傳來的執念與仇恨,占用了她的身體,她會幫她報仇。
“二小姐,那…那是你的親生父親啊。”李言的眼裏毫不掩飾的擔心,他不願意看到她潔白的雙手沾上親生父親的鮮血,他更不願她從此背上殺姐弑父的罵名。
“你,不錯。”千尋鳳微微扯了扯僵硬的唇角,淡淡吐出兩個字,轉而將嗜血的目光放在千玉陽身上接著道:“歸來時,血洗日。”
空氣中回蕩著冰冷的聲音久久不散,靈堂之上也早已不見了千尋鳳及西門無雪的身影。
此時的千家,人人自危。從千尋鳳離去時說的那六個字來看,她是不會放過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