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了寒絕對是故意的,絕對是。清泠捏著拳頭,忿恨地看著了寒漸漸走遠的背影,恨不得衝上去給他一頓暴打。
可是她不能,那個人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任她折騰、任她欺負也不吭聲的笨蛋了。她一度以為,至少有那麼一段時間,他是真正把她寵到了心裏頭的,可是後來的事實證明,一切不過是她想多了而已。
天色很晚了,清泠收拾好辦公室一堆文件,走出來的時候,路上已經很少有車了。她去車庫取了車出來,小心翼翼地駕駛,朝家的方向去。
她沒有發覺,在她的車後麵不遠處,程了寒的車一直跟著她,就算她的車開進公寓樓的停車場,了寒也沒有離開。直到了寒抬頭看到屬於她的那間公寓亮起燈來,他才淡淡吩咐司機說:“回家。”
清泠煩躁地衝了一個澡,連衣服都懶得穿上,隻裹了一條浴巾,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犒勞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慢慢喝起來。
今天,她累得精疲力盡了,連稿子都沒寫,好在前段時間閑得慌,存了為數不少的存稿,至少明天能交出稿子來。
想想真是諷刺,自己寫了八九年的小言,不說寫到了精辟經典,也算是在小言界混得風生水起了,偏偏自己是個連初戀都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單身女。要是被那些看她哭得死去活來,大讚愛情美好的讀者知道她這個作者不過是個紙上談兵,而且內心深處從來不相信愛情,甚至是鄙視相信愛情的人,她可能就再也混不下去了。
心情煩悶,清泠不由得多喝幾杯,一向酒量不錯的她不知怎的竟然有些微醉,頭昏昏沉沉的,隻好胡亂地扯掉了浴巾,裸著身子爬上床擁著被子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被清泠甩在床頭的手機不安分地想起來,那叫一個狂亂,吵得宿醉的清泠不得不爬起來,迷迷糊糊地按下了接聽鍵。
“顧清泠,上班第二天就遲到,你是不想幹了吧?”電話那頭傳來外貿部總經理狂怒的聲音,“你聽著,不管你在哪裏都給我快點死到公司來。我說你到底是哪路神仙,張秘書長又來問候你了。”
清泠還沒有完全清醒,含糊地應了一聲:“哦!”掛掉電話,像死魚一樣躺在床上好一會兒,突然一個機靈迅速地掀開被子跳起來,依然裸著身子衝進浴室裏,嘴裏像殺豬一樣大喊個不停。
顧清泠一路把自家國產小資代步車當作了法拉利跑車在開,在公路上歪歪扭扭的,不知道招來了多少急刹車中帶著咒罵的聲響,就差闖紅燈讓警察緊隨其後了。
車子開進公司停車場,顧清泠甩門鎖車。好在她是遲到了,電梯卻來得很快,她一個跨步鑽進去,按下部門所在樓層,再後是關門鍵,一氣嗬成。
電梯門打開的一刹那,迎接她的不是平時人煙稀少的辦公室。隻見外貿部的總經理和幾個經理,還有另外幾位部長排成一排站在辦公室裏等她的到來,仔細一看,他們麵前瀟灑地翹著二郎腿的男人不是程了寒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