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遞交訴狀的柳葉來說,她所看到的隻是個結尾,那就是,霍振海殺了妻子,當時也是從警署脫了不少關係才打探到的消息,這個消息就是,李玉梅不知為何,趁著霍振海洗澡的時候,藏了一把匕首在身後,揚言要給他搓背。”
事情很明顯,已經發展到藏刀殺人的時刻了,纖塵沒有多想,接著問:“李玉梅為什麼要殺霍振海,你不是說,霍振海對李玉梅很疼愛嗎?他又有錢,難不成還是滿足不了李玉梅的需要?”
“你說得對,但是,也不對。”李建這麼說,他的目光開始躲閃,對於一位年過半百的男人來說,也算是在生活中千錘百煉,他躲閃的目光,實質上是被他沉澱的性格壓縮了不知道多少倍後的反應。
“什麼意思?”纖塵略顯緊張的攥緊了紅酒杯。
“我不想提起關於吳老師的任何事,人已逝去,作為他掌心寶的你,該好好的過活以後的生活,不是要和慕容羽結婚了嗎?什麼時候完婚?”
李建說完,笑了,笑的有些幹澀,他喝了一口酒,看著纖塵。
他故意岔開話題,纖塵總覺得心裏堵得慌,她什麼都沒了解到,李建果真隻算是講了一段恩怨糾葛的故事,可是,前半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她實在不知道李建在想什麼,這般跳躍性的話題,讓纖塵難以揣測,也難以接受。
“還沒定日子。”纖塵幽幽的說道,將手裏的紅酒杯遞到唇間,喝了一口,放下酒杯的時候,纖塵看著李建,她有種不好的感覺在心裏滋生:“這事,是不是和我爸爸有關係?”
“故事,我可以給你講,但是,從故事中得出什麼結論,你自己揣測,人一輩子,不可能沒犯過錯,吳國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我的老師。”
李建說這話的時候,麵頰緋紅,兩鬢的幾絲白霜般的頭發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銀白,他的臉也完全沒有在法院見到他時,那般精神了,似乎,他喝的有點過了。
這句話,讓纖塵的心,越發的不安穩了,很明顯,這件事的最終,和爸爸是有關係的,他隻是一直在說故事,遲遲沒有提及父親,纖塵能感覺到,他在避諱什麼。
“李叔叔,你接著說吧,他,不管生死,都是我的父親。”纖塵看著他眼神中的幽怨,一口氣喝幹了杯中的紅酒,靜靜的等著李建接著說。
“我再給你說幾點,你自己揣摩!”李建說完,又滿上了一杯烈酒,他卻沒急著喝下去,輕輕的放下酒瓶,歎了一口氣接著說。
事後,霍淵在最後一次庭審之前,來找過李建,那時候,他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他的眼睛很亮,而且充滿了尖銳冰冷的目光。
他在律師事務所外等了三天,他根本沒有進事務所找李建,隨身帶著的是幾瓶純淨水,和一些壓碎餅幹,好像早就有什麼“預謀”了,這期間,李建幾乎是為了最後一次庭審在整理資料,都在外出,所以,當李建回來的時候,他幾乎認不出這個孩子了。
那就是一乞丐,蹲在律師事務所門前德爾垃圾桶邊,他還撿了不少礦泉水瓶子,壓根就是一窮途陌路的小乞丐。
可是,他卻不接受任何路人的施舍,這個孩子,太堅強,那時候,李建已經知道始末,霍氏集團已經被停職查辦,甚至有不少中小型企業開始打霍氏集團的注意,霍氏集團,一個禮拜內,在北海市,成為了過去。
李建心軟,可是,這孩子見了他就說了一句話。
“我不知道自己以後的命運如何,您是律師,法不容情的道理我知道,我隻有一個請求,保我爸爸一條命,哪怕是無期徒刑也好!”
李建當時聽到這句話從這個半大的小夥子嘴裏說來的時候,他是不可置信的,因為殺妻的罪名如果誠心懺悔是可以免除槍決的,可見這孩子,是有備而來,再看這孩子眼下的樣子,他的心都有一些疼痛,因為,這中間隱晦了太多,他甚至覺得對不起這孩子。
他還是沉住了氣說:“你爸爸的罪名到時候怎麼定罪,不是我一個律師說了算,但是槍決肯定是不可能的,畢竟沒有對社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李健說完,還掏了幾百塊錢給他,讓他走,李建就進了律師事務所,就在他走進事務所的時候,身後傳來這孩子的咆哮。
“李玉梅攀上了高貴,是她要殺我爸爸,那高貴,就是法院的審判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