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市的繁華並不會因為某個人的離開而變了滋味,川流不息的街道,熱鬧非凡的高檔商鋪,幽靜爛漫的咖啡廳,忙碌的人們,一切都似乎沒人知道有個叫纖塵的姑娘離開了這片冷冰的,卻在她心裏藏滿回憶的大地。
郊區別墅內,慕容羽褪去一身的疲倦,換上鞋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了看時間,皺了皺眉,老嚴遞過來一杯水。
“小天呢?”慕容羽問道。
老嚴看著慕容羽半晌才說出話來:“接走了呀,您不知道嗎?我好像有給你通過電話,你答應了的?”
“啊?是嗎?”慕容羽捏了捏眉心,最近總覺得記性很差似的,父親的身體一夜之間幾乎垮掉,美國的所有生意全部如海水決堤一般,壓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他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擠出來了,可是,對於他而言,生意場上的事情,他隻不過是個後生,手忙腳亂之後,他曾經有三天都沒有合眼,為了看上一季度的開支賬目,他的眼睛在那段時間內每日充血。
他甚至忘記了所有的事情,突然停下來才覺得他何止是忘掉了很多東西,而是連自己上一頓是是什麼時候吃的,吃了什麼,他都幾乎不記得了。
慕容羽拿出電話撥了過去,等了許久,撥了好幾次。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老嚴,你知道纖塵現在住在哪裏嗎?”慕容羽皺著眉頭抿了一口茶水,將手機隨意的丟在沙發上問道。
“呃,好像是住在她自己家的吧,就那個八號別墅。”老嚴撓了撓頭說道,這一別多日,少爺早就變了模樣,甚至趕飛機都沒來得及刮胡子,整個人看上去老了好幾歲,連他從前喜歡跟自己開玩笑的性子都不見了,說起話來讓老嚴也有些陌生。
“八號別墅!八號別墅!”慕容羽把玩著杯子,若有所思。
“要不要我去備車?”老嚴小心翼翼的問道。
慕容羽沉吟了許久,目光開始變得渙散,直觀上去,他是在看手中的杯子,但是目光早就穿透了杯子,落在不知明的地方。
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是如何生活的?自己似乎很累,就這麼看著某一處,竟然有種想睡覺的感覺,睡覺這個詞對他來說又是那麼陌生。
“我自己去。”慕容羽說道,拿起桌麵上的車鑰匙,便出了門,臨著拉開玻璃門的那一刻,慕容羽的腳步遲疑了一下,又走了回來,對著鏡麵摸了摸臉,然後,又進了洗手間,刮了刮胡子,換了身商務裝,才出門。
這一路上,慕容羽一直在想,該對她說什麼,是說,這些日子自己冷落了她?還是說,媽的事情不是她的錯?一想到這裏,慕容羽的太陽穴就開始急速跳動起來,他已經近乎於把自己整個人都困在了工作上,為的就是不想去想這些事。
特別是媽媽,這一生,母親爭強好勝,跟了爸爸幾十年,最近這些年爸爸的生意才有起色,她卻還沒來得及享受富家太太的日子,就這麼走了,不知不覺,慕容揉了揉眉心,吸了一口氣。
車子就停在別墅外的不遠處,他卻膽怯的不知道該不該下車,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靠在車座上,似乎一下子就隨著那煙放鬆了神經。
一輛銀色越野車倒是讓慕容羽覺得極為熟悉,那車位橫在八號別墅的大門外,似乎已經停在哪裏多時了,慕容羽眯著眼睛看了半晌,那車,不是旁人的,正是霍銘的。
難道,霍銘趁此機會來找纖塵,是要挽留她嗎?過去的一幕幕閃過,影樓相遇,慕容羽作為一個男人,他怎能看不出來霍銘對纖塵依舊存有感情,但是,纖塵卻對他極為憎恨,他到底來這裏幹什麼?
慕容羽下了車,在那一刻,那輛銀色越野車的門同時打開,二人似笑非笑的隔著一條走道兒對視了一會兒,霍銘抽著煙,靠在車窗上,微彎著背,看著慕容羽。
“好久不見!”霍銘很難得主動朝著慕容羽招了招手。
慕容羽麵容平的走了過去,手插口袋,站在霍銘麵前:“你怎麼在這裏?”
“怎麼,我想見見我兒子,還要經過慕容大少爺的許可?”霍銘勾起嘴角的笑容,慕容羽的變化也讓霍銘有些驚訝,但是,這不足以影響他的“調戲”。
慕容羽沒有衝動,隻是深吸了一口氣,與霍銘一樣靠在車窗上,抽了一口眼,掐滅了煙頭才徐徐的說道:“見到了嗎?”
霍銘搖搖頭,淡淡的說道:“我覺得那個女人肯定是瘋了,她把我兒子藏起來了,然後,人失蹤了,你說,我該向誰要人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