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佰七十一章 生財之道(一)(1 / 2)

但凡下過館子的人都知道,館子裏雇傭的琴師或藝妓每彈奏完一曲,都會有一刻鍾左右的休息時間,在這段時間裏,琴師和藝妓會去後台喝兩口茶清清嗓子或者解手,而看官和聽客們則可以根據心情進行打賞。

這基本已經成了東陸所有館子裏默認通用的潛規則,‘鐸戈食府’自然也不會例外。

一曲已終,年近花甲的老琴師果然淨了淨手去後麵的房間裏喝水去了。

飯菜還沒有呈上來,但傾羽早已拿出那把冰魄十二弦放在桌案上。

“且慢。”正要撫琴,妝衣忽然按住他,“彈這把琴真的不會引來什麼麻煩麼?比如那些聖天音的人?我聽說雪姑娘說這把琴上蘊藏著幽冥之力的。”

“雪姑娘?”聖天音的人他倒是不擔心,畢竟安川是魔宗的地盤,不過聽到這‘雪姑娘’三個字的時候傾羽還是愣了愣,似乎自己知道的人當中名字裏帶雪的隻有姹紫嫣紅前庭的那位不靠譜的花魁娘子一個而已,妝衣說的該不會就是他吧?

傾羽忽然把臉一沉,臉上的表情有點瞬息萬變:“哪個雪姑娘?西嶺雪嗎?”

“嗯,雪姑娘人可好了,她教會了我好多東西呢。”妝衣很認真地點點頭,麵上的表情還美滋滋的。

果然,確認了妝衣口中的‘雪姑娘’就是西嶺雪之後,傾羽的表情變更加怪異了:“那個……妝衣,你聽著,西嶺雪不是姑娘……”

妝衣還一頭霧水地蒙在鼓裏,不是姑娘?那是什麼?

“啊,我知道了!”過了一會兒,妝衣似是恍然大悟,遂瞪了傾羽一眼,微嗔道:“傾羽,人家畢竟是姑娘家,就算入了風塵也是身不由己,你不該這樣說她的。”

“咳咳,咳咳咳……”這死丫頭到底想到哪兒去了!?

傾羽一口熱茶全嗆在了喉嚨裏,過兒好一會兒才緩上來,黑著臉道:“我是說,西嶺雪是個男人。”

“啊?你說什麼?”妝衣懷疑是不是自己心不在焉聽錯了。

“我說西嶺雪是個男人。”

這下妝衣聽清了。

她頓時覺得周身有一股電壓流過——如遇天、打、五、雷、轟!

皮囊之下那顆脆弱的小心髒登時就被雷得外焦裏嫩。

“怎麼可能?雪姑娘她明明……明明長得很好看,而且聲音聽起來也個女人的樣子啊?”妝衣不依不撓地追問著,對於西嶺雪是個男人這件事她實在有些接受不能。

“我也長得很好看。”傾羽雲淡風輕地接了一句,好像在和妝衣談論的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有些人的聲帶構造奇異,生來說話就是那樣子的,這不奇怪。”

“可是就算是這樣,‘雪姑娘’長相和聲音都像個女人……但她不是咱們姹紫嫣紅的四大花魁之一嗎?這又怎麼解釋?”

“好像從來就沒有人規定說男人就不能做花魁了吧?”傾羽淡淡地提起手壺將二人麵前的茶杯斟滿,他拿捏的很準,連一滴多餘的誰都沒有濺出來,“妝衣,這種性別歧視是不對的。”

妝衣覺得她徹底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