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如果曾有不眠的守夜人或是放蕩在街上的遊女途徑義莊附近,必然不會忘記,那義莊之中特別淒厲的鼠叫聲。
在吸完最後一隻鼠精的靈元後,天已將亮,估摸著妝衣快要睡醒了,傾羽站起身子用手指彈了彈衣袖,起身準備離去。
這時,他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正在向義莊靠近,有三個人,而且就聲音的方位來判斷,已是到了門邊!
——是什麼人會這樣大半夜的造訪義莊?
對於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傾羽自然不知道房中都有些什麼樣的構造擺設,所以他還來不及找個地方藏身,甚至不及去變回人形,大門就已被‘吱呀——’地一聲推開,清冷的月光幽幽地照了進來。
那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停屍房裏,身穿青衣的狐妖就那樣站在一地被啃得狼藉的屍骨堆裏,登時暴露在了眾目睽睽之下,無處遁形!
雙方都愣了那麼一下子,然後對方有人厲聲斥了一句:“大膽偷屍賊!你是何方妖孽?!”
——來的是三個人類?
“讓開。”半是威脅半是警告,傾羽低低地吼了一句,腦子裏飛速地想著要怎麼在不傷人的情況下搶門而出。
“笑話,我等堂堂親王護衛,豈有給你這妖孽讓路的道理?”對方中有兩人根本就不理會傾羽身上那危險的預警,已是操著武器迎了上來。
傾羽避之不及,不得已隻能與那兩人纏鬥到了一起,刀起劍落,他憑借對方發出的聲音快步躲閃著,忽然腳邊就頂上了一具鬆鬆軟軟的屍體。
他腳下一勾,直接將那具屍體甩了起來,朝著停屍房的門口狠狠地踢了出去。
‘砰——’
停屍房的門在那具屍體的衝撞之下重重合上,二個自稱親王護衛的男子與他在屋中繼續纏鬥著,而還有一個始終不曾說話的,卻與月光一同被阻隔在了門外。
屋裏再度陷入漆黑一片。
一番短促的激纏打鬥聲響過後,停屍房中忽地又安靜了下來。
很久很久,都沒有聲音。
門外的年青男子隱約覺得什麼地方不對,於是走到門邊,一腳便將那扇給踹了開!
月色傾灑,狼藉一片的停屍房內,除了那兩個被放倒的親王護衛,以及一扇大敞的天窗之外,真的什麼也沒有。
“跑掉了麼?”年青男子仰起頭,望著那扇天窗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食屍的狐妖?……嗬嗬,有趣。
他蹲下身,近前探了一下那兩個護衛的鼻息,都還活著,隻不過是暈過去了而已。他輕歎了一口,正愁著要怎麼把這兩個人弄回去之時,忽地,就在一張床架之下發現了一麵亮閃閃的小東西。
“這是什麼?”年輕男子小心地把那東西撿起來,拭了拭上麵的落灰,眼中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光芒,“喲,還是金的啊……”
……
這一頭,傾羽自打回去之後便開始心神不定,因為他發現,那麵殘風噬影交給妝衣的血魂令牌——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