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佰九十一章(1 / 2)

天風獵獵,靜謐的紫極宮大殿裏,天頂高高在上的殿窗漏下亮的清冷的光,那停落在大殿中央雕花神座上的小鳥不知為何忽然清鳴了一聲,隨即拍打著羽毛撲翅而走,投下一個驚惶的身影,倒映在被打磨得光亮的大理石地麵上。

大殿的陰暗處站著一個一身玄色的枯瘦男子,隱在鳳鳴的神座之後,鬼慘慘的的麵孔似乎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地看著殿中,似是期待著什麼好戲。

時雨一言不發地垂著頭,依舊是那身素白的衣裙,表情淡淡,不見悲喜。而就在距離她僅幾步之遙的雕花神座上,一身深色長袍的紫衣上神卻是深鎖著俊朗的眉,仿佛強忍著自己滿腔的怒火,神色微慍地望著跪在自己身下的時雨。

“他是怎麼死的?”鳳鳴緊緊握拳,卻是強壓著怒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

時雨抬頭望了座上的那人一眼,逆著光隻能看到一個深紫色的輪廓坐在高高的神座之上,許是天光刺眼,她複又垂下眼臉輕道了句:“時雨不知。”

鳳鳴的聲調抬了一抬:“你與他一道下界,如何不知?”

“尊主息怒,此事絕非時雨有意隱瞞。”時雨想了想,抬起頭來如實稟道:“那日風裂與屬下趕往湍瀝沼澤,原本意欲一探近日南方神柱的異動,正巧遇上赤狐公主與衛楓幾人。屬下正要勸其離開,豈料風裂忽然狂疾發作,出手將屬下打暈,之後的事情……”

時雨小心翼翼地看了鳳鳴一眼,複道:“之後的事情,屬下著實不知。”

“這個風裂……”鳳鳴袖袍之下的拳頭被他握得咯咯作響,此刻他心中的憤怒已是燃到了極致,不知道要用何話語來表達。

風裂平時雖然對自己衷心耿耿,但他的大腦因為練功有點走水的事在欲界三十三天也是人盡皆知,這樣的天將在天界原本沒有那位神君敢用,唯他鳳羲宸一人器重他,提拔他,看的就是他的那片衷心,那份愈戰愈狂不甘服輸的鬥誌。他鳳羲宸不同於欲界三十三天的其他神君,由妖羽化,而非天生佛骨,但他能有今日的地位,全因他從不為自己的妖族血統而在這茫茫天界中看輕自己……其他神君能做到的事情,他鳳羲宸也能做到,而那些其他神君不敢做和做不到事情的事情,他鳳羲宸一樣能做到!

這便是他的道,睥睨蒼生的,霸業之道。

然,他卻是萬萬不曾想到,自己一手栽培起來的風裂會在神舟支柱這麼關鍵的節骨眼上壞了事,而今神柱機關被打開不說,風裂還因此戰死。人非草木,他鳳羲宸損失的不單是一員驍勇的愛將,更是打開人界與承極天界的半道防線,這一來二去的,他究竟是贏了,還是輸了?

見主上半晌不作發話,時雨半似提醒地問道:“敢問尊主,這接下來的事情該做何處理?”

鳳鳴輕輕閉上眼,疲倦地將頭後仰靠在雕花大座上,低歎道:“你替本座去影照天走一趟。”

時雨微微有惑:“時雨鬥膽一問,影照天地僻荒蕪,僅居住著一群鹿身蠻獸,不知尊主此舉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