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的刮來風吹得火堆忽明忽暗,將洞中兩個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火光竄動,兩人的影子便如同猙獰的猛獸一般,在昏黑中被拉的老長老長。

“為什麼救我?”傾羽打破沉寂:“你是誰?”

也不隻是為何,在傾羽問完這個問題之後,兩個人忽然都沉默了下來。山洞裏有點安靜,隻有火苗跳動的聲音。

“咳咳,你……為何不回答我?”傾羽繼續追問,他有一肚子的問題想不明白,“我們……咳咳,咳咳咳……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連傾羽自己都覺得他今晚話特別多。

鳳鳴有幾分心虛,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其實他之前早就猜到傾羽轉醒後一定會問這個問題,可是真當被問起來的時候,依然是不敢將自己的身份說出口……他是那樣恨他,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如何還能老老實實在這裏讓他給他治傷?

“不,我們從未見過。”鳳鳴狠了狠心,拉過傾羽的手在他的掌心上寫道。

“咳咳,是麼?”傾羽自嘲一笑,又劇烈地咳了起來:“這麼說來……咳咳,你僅僅是……咳咳咳,出於好意?”其實他一直不太相信世界上還會有這樣的人,會給予非親非故的人沒有任何原因和動機的幫助。

被這話問的,鳳鳴的動作又是僵了一僵,仿佛在思考傾羽為什麼會這麼問?他是不是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不要亂動。等你的傷好了,我就離開。”想了好一會兒,鳳鳴才勾起手指緩緩寫道。先前的擔心沒錯,就算不說話,自己這麼待在傾羽身邊早晚會被他識破的……傾羽早就不是二百年前他那個單純好騙的小徒弟了,他們的師徒情誼已盡,他再怎麼貪戀、再怎麼想挽回也都是枉然。

“慢……咳,咳咳。”鳳鳴正起身準備離開,那邊傾羽忽然又是一陣猛咳,仿佛五髒六腑都要咳出來似的。鳳鳴無奈,隻能坐回草垛邊給傾羽渡了兩口氣,又過了那麼一會兒,咳止住了,傾羽才虛弱地叫住他:“等……等一等。”

鳳鳴等著他說下去。

傾羽喘了兩口,好不容易使自己的氣息稍稍順了下來,方才有氣無力道:“我可不可以……咳咳,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

鳳鳴沉默了一會兒,書道:“你說。”

‘說’是一個很微妙的字眼,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做不做依然是決定在發言者的手裏。

傾羽吃力地笑了一笑,淡淡地轉頭問:“你……有沒有聽說過……封靈術?”

封靈術?鳳鳴聽罷暗暗一驚,他怎麼可能沒有聽過?他不僅聽過,而且還親曆親為地用過——就是用在傾羽這隻沒有心的狐狸的身上!

隻見那邊傾羽繼續道:“這是一種遙遠的西洲傳過來的神秘法術。咳咳……傳說,生命體的魂魄共有三縷,每增一縷命格便旺盛一分,咳咳……西洲人傳言,隻要有人願意犧牲魂魄,咳咳咳……那麼,這個人便可以封存住某個人的部分記憶。”